听见侍卫说道:“令牌拿来看看!”
过了片刻,质问的声音变成了讨好奉承的声音:“原来是张大人,您这边请。”
马车再次启动,我在心中苦笑。
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给他的令牌,今日还有这个功用。
不知马车走了多久,只听得见马蹄,踢踏踢踏的踏着青石板路,好像催命的钟声一样。
马蹄声止,马车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不过的修竹红墙,我已经到了他的家中。
柔嘉在我身旁,兀自昏迷,岳飞先将她抱起,送入隔间的偏房,过了片刻,他出来,再次掀开车帘,伸出手,将我抱起。
他的脚步走得很稳,胸膛却一直起伏。
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房中仍是平常的模样,到处收拾的整齐,一张断了弦的琴,挂在墙上。
他将我放在床上,拉起我的手臂,我万分难堪,只得闭上眼,掩耳盗铃。
三根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上。
还有一滴滚烫的水滴,滴在我的手臂上。
我的手臂,很稳,虽然气息难以平静下来,可比起旁边那个,连手指都在发颤的人,我觉得自己,镇定的有些可怕。
累,前所未有的累,精疲力竭,精神却一直亢奋。
很想睡下去,却根本没办法睡着,是药物的作用,我知道。
清凉的水灌入口中,我吞下,终于能够缓缓的睁开眼。
不敢去看他的样子,将头扭向一旁。裹在身上的被单被揭开,身上的样子,更加不堪。
温热的毛巾敷上我的脸,血和白液被揩去。
五官前所未有的敏感,听的毛巾在水中揉搓的声音,唰唰,唰唰,每一下,都刷在我心上,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
先是脸,然后是手臂,然后是肩膀,接下来是腰。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做着,将我的腿抬起,前后清理。
我一直没有哭过,自从失手被擒,一直没有掉过一滴泪,然而现在,我忍不住流下了泪。
身上定然是不堪入目,说不定还会有紫红色的欢爱的痕迹,更不用提那种地方。
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无声的流下,路过鬓角,落在头发上,透过发丝,浸入枕头。
过程好像被无限拉长一般,长到,永远一般。
最后的一丝尊严,被盘剥殆尽,再难以抬起头来。
最终,我的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衫,头发被梳的整齐,盖着一床薄被。
无法闭眼,他坐在我的身旁,端着稀粥,将粥用勺子舀了,送到我的唇边。
那稀粥的颜色,白乎乎的,黏黏的,让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