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他手下,那么难,都能一步步的取得他的信任,博取他的好感。
何况这次面对的,只是一个毫无大脑的杜充?
在这时,秦桧走过长长的甬道,有些留恋刚刚的那一刻。
站在熟悉的殿堂,谨慎小心的躲避杜充射来的明枪暗箭,保护皇帝度过此次厄难,是早已定下的目标,可在此刻,心中有着些许满足。
他现在,依仗的人,是自己,依靠的人是自己。
想起出发前,赵桓的那不带丝毫伪装的关怀之色,一整天,秦桧心情都很好。如鱼得水,玩转杜充。
如果没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秦桧在一年后,脸上心中都带着寒意,走近皇帝的寝宫福宁殿的时候,心中偶尔会这样想。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当赵桓从暗室中出来,重登大宝,站在御花园,同张浚赏花的时候。
秦桧远远的看着这两人,心中很不舒服。
那个小白脸,满口空话,志大才疏,怎么就平步青云的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说,张浚不要脸的勾引了皇帝?
估计多半就是这样!明明皇帝对岳飞心存芥蒂,只许自己伸出一个手指,就能让这个眼中钉消失的时候,张浚却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秦桧抬起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赵桓。
世间的不公,到了这位官家这里,是到了极致吧!
挡在秦桧面前,同秦桧作对的人,秦桧决不会放过他!
不论他和皇帝的关系,亲密到了何种地步,都会最终,栽在自己手里!
到底他,和几个人干过?
每当这样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嫉恨盘绕在秦桧心中,根本无法驱除。
穿过大殿,路过长长的雕廊,赭红色的官袍映在秦桧发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紫色。
赵桓在演武场射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箭尾的羽毛,微微颤抖。
“秦爱卿怎么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赵桓随意的拿袖子揩了揩额头的汗,问道。
秦桧没有答话,他想了想,然后道:“承蒙陛下恩典,臣的宅子已经修建好了,特来谢恩!”
赵桓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即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桧陪在赵桓身边,一面走,一面留意他的神色:“陛下可是有烦忧之事?不妨说出来,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赵桓回过神,沉吟片刻:“张浚烦的很,朕不想立后,你去想个办法,让他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秦桧猛然听见这话,惊疑不定。
去看赵桓时,赵桓显然,又陷入了沉思。
秦桧缓缓的往回走,一路上,思索这句话了很久。
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发发牢骚,还是,另有所指?
不得要领,数日之后,当传来张浚纳妾之事的时候,秦桧正呆在刑部大牢之中。
是这个原因么?看来,不论是张浚,还是岳飞,都并非没有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