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法不敌我的精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的力气却比我要大,双剑相交,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我右臂受伤,此刻左手拿剑,一个不备,竟然差点被他把剑震落。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只有孱弱不堪的人,才会胆小懦弱,没想到他健壮高大,竟然也只知道逃跑。
哼了一声,不去答话,避开他刺来的另一剑,然后趁着他不备,还了两招。
我现在左手用剑,剑法根本比不得右手用的精妙,只不过我心中并不惧怕,毫无怯色,又交了两下手,在两人明明打平的情况下,他率先放弃,朝后退去。
他朝后退上两步,我便逼近两步,手上不停,一天一夜赶路,厮杀,现在已经颇为疲倦,比不得他,竟然还能一边打,一边腾出力气说话。
说的内容也真正可笑,一会是责备我,难道非要将他逼到绝境才罢休么?
一会是告饶,让我放过他,他绝对以我马首是瞻。
我不去同他开口,一面是怕开了口,心慌气短,被他听出了端倪,一面是要保存力气,不可随意开口,分散心神。更重要的是,无论他说什么,今天我都一定要杀了他,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同一个要死的人,讲那么多废话。
他见我根本不同他开口,心知言辞无用,也不再说话,只打得两下,又逃出一截,我哪里肯放过他,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猛然,他止住脚步,朝我一笑,道:“赵桓,你上当了!”
我心中暗想,我才不会被你骗倒!你止住脚步?那最好,省些我的力气!
一剑横出,朝他毫不容情的刺去。
他挡开我的剑,去的慢了,肩头被我刺中,我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登时便见他身上的铁甲划开,剑尖划过他的皮肤,登时便将他的衣衫染红。
我冷笑一声,下手越狠,招招取他要害,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大失惊色,左闪右避,看得我心中气不打一出来。一点皮外伤,居然就能吓成这个样子么?
一剑朝他劈去,他闪身躲到一块大石头后,我剑锋既出,难以收回,一剑下去,那块大石被我劈成两半,顺着山坡,朝下滚了两步,然后跌入深渊。
我一步步的朝赵构走去,他下的面如土色,连自己的剑也丢在一旁,我大声喝道:“你不是要同朕作对么?怎么,现在害怕了?拿起你的剑!”
他倒在地上,在我的逼视下,一步步的用双肘撑着地,朝后退去,我拿剑指着他,也一步步的朝他走去,冷笑道:“你有胆子起兵造反,居然没胆子同朕打架?你有胆子煽动张俊谋反,却没胆子跟他一起同生共死?你有胆子诬陷忠良,杀害忠义之士,不怕国破家亡,却没胆子带着这些人同金兵交战,夺回故土么?姓赵的怎么出了你这种不成器的东西!”
他慌乱摇头,朝后退上两步,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分辨:“大哥,我,我没诬陷忠良……你,你在说些什么?”
想起历史上他做的那些事情,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起剑,朝前一步,想也不想,一剑劈下。
赵构向一旁滚出,手肘撞到一颗滚圆的石头,那石头朝前滚出两步,便带着雪渣滚入深渊。
微微有些诧异,还未想太多,耳旁便听见了岳飞的声音。
他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剿灭了叛党?
不及细想,听见他的声音,就对赵构更加痛恨,我也要把赵构捉回去,先喂砒霜,再拉肋而死!最后还要用弓弦将他的头绞下来方才解恨!
剑锋翻转,只朝他刺去,却不想竟然从他的袖中,射出数枚袖箭。
两人相距太近,我躲避不开,只一枚射偏,剩下的尽数插入我的肩头。
而赵构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我的剑,去势毫不停留,将他带着袖箭的手臂,一剑斩落。
那只手臂带着血,咕噜噜的朝前滚了半步,跌下山崖。
我冷笑一声,再次举剑,朝他刺去,却没想半边手臂都发麻,根本握不住剑,手举到半空中,便掉落在地。
赵构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呆呆的看着自己喷血不止的肩头,半跪在地上。
没有武器,我也不会放过他!
抬脚朝他踢过去,脚送到一半,竟听见岳飞的声音,带着些仓皇,出现在我身后。
更未细想,我的脚就被仅有一只手的赵构抓住,我正面对着他,他神情狰狞,朝我大吼:“要死?一起死!”
心道不好,正要缩回自己的脚,却不料赵构猛地扑来,死死的抱住我,没想到他临死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还未挣脱他,身子便随着他,带着雪渣,朝下堕去。
身子急剧下降,双手一面在空中乱抓,瞧见一支横出来的上面积雪小树枝,我伸出手,还未等我抓稳,小树枝就咔嚓一声被我压断,继续下堕,身下的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双腿剧痛,却是我撞到了一块大石,听得咔嚓之声响起,我的双腿,恐怕是骨折了!
耳边却还有赵构的大笑声,随着他的笑声,雪簌簌下落,更密更急,漫天飞舞。
只听的崖顶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影子如同俯冲而下的雄鹰,将我紧紧抓住。
我心中一喜,刚要准备开口说话,却猛然发现,他身上并未带任何绳索之类的东西,他竟然是赤手空拳而来,此刻他的手,正紧紧的扣在一小块凸出的岩石上。
他一个人,一只手臂拉着我,一只手臂攀在岩石上,我朝下看去,之间悬崖陡峭,深不见底,脚下还有白云袅袅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