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爱卿,朕平日对你如何?
他将书放到一旁,认真答道,陛下对臣,恩宠有佳,信任万分,寄予厚望。臣本是鄙薄之人,得陛下如此推心置腹,臣心中感激,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恩,有了他这句话,我心中踏实多了,直奔主题,那朕若是让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却对你并无害处的事情,你会不会去做呢?
他扬了扬眉毛,不解,陛下的旨意,臣自当遵从,也甘愿去做,怎会不情不愿呢?
他扬眉的动作,是那么的撩人,说话的语调,宠溺中带着温柔,我血气再次上涌,只觉得脸上火热的不行。
暗地里吞了口口水,撩人归撩人,这种事情,可是不能马虎的!
定了定神,认真的看着他,郑重的说道,那么爱卿,呆一会,你可不能以下犯上,过于僭越,你明白了吗?
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心中暗想,你就别装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君臣,君臣,君在上,臣在下。你要是想恃强凌弱,依靠暴力取胜,那可是大大的不对……
算了,我怎么老在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要抓住主要矛盾啊!!!!
我将被子掀开,然后,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朝他靠近了一些,手上用力,准备用行动告诉他,我的意思。
然而,找高公公的时候,他不在,现在都进行到了紧要关头了,他的声音,却在外面响起:“陛下,秦大人说,有要事求见,十万火急!”
帝帅翻脸[]
我靠!看来我明日要查查高公公的灰色收入了,他究竟收了秦桧多少银子?
秦桧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边关战报?还是黄河决堤,关中地震?似乎都不归他这个刑部尚书操心啊!
我将按在岳飞肩头,原本准备朝后拉的手,改成了往下按,顺带拍了两下,只得对岳飞说道:“爱卿在此稍等片刻,朕去去就回!”
我一面穿外衣,一面心中暗恨,要是秦桧说的事情,能够等到明日朝堂上再议,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穿上靴子,站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岳飞说道:“帮朕看看,可穿戴整齐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很齐整!”
跨出殿外,跟着高公公转出屏风,看见秦桧果然站在外面,身上的雪尚未拍净,这大雪天的,他连夜赶过来,说不定是真有要事!
我压下心中的不满,赐座,自从上次秦府赴宴事件后,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尴尬万分,尽量绕道走。然而现在,尴尬都变成了愤恨,在心中把他凌迟了一百遍后,对他笑道,爱卿有何要事?
秦桧抬头看了看高公公,我一挥手,老高,你下去吧!
待到高公公走了,我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景德镇青瓷龙凤纹杯,抿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这里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秦桧站起身来,朝我行礼,然后重新坐下,开口道,陛下,臣听说,陛下打算派岳元帅平定西川?
我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爱卿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吧,为何今夜前来?
秦桧不动声色,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臣还听说,陛下打算派张浚都督关陕?
我扬了扬眉,心中暗想,这个事情,张浚可是刚刚给我提过,我还没来得及同岳飞商议,秦桧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
放下茶杯,淡淡的道:秦尚书,刑部应该不管这些事情吧?
秦桧面不改色,站起身,看着我说道:是不归臣管,只是身为臣子,要为陛下分忧罢了!臣以为不妥!
我亦站起身,关键时刻被他打断,心中非常不高兴,上前一步,逼问道:“有何不妥?”
秦桧毫不畏惧,迎着我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打量,最后停在了我的靴子上,唇角微微颤动了下,然后道:“臣敢问一句,岳飞可知道,西川那两个贼人的真实身份?”
听他这么一说,我浑身一震,我从未告诉过岳飞,那两个人是谁。
却见秦桧转过身去,慢悠悠的说道:“刘将军也算得上能征善战之人,昔日同西夏兵作战,都并未有过惨败。怎么此次去平定西川,平了一年多,费钱费粮,却连个贼人的毛都没拿下?”
我呆住了,秦桧转过身,看着我,目光中露出怜悯之色,过了片刻,才道:“臣实在不愿有人如此蒙蔽陛下!刘将军世代为官,将门之后,他的父亲多次败仗,却从未受过朝廷惩罚,陛下英明如此,不会不知道是为什么吧?”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我知道,因为他老爹,懂得判断形势,懂得皇帝的心思,该胜得,不会败;该败的,不会胜;至于拿不准的,就一个字——拖!
那么,看起来嘻嘻哈哈,走之前对我拍胸脯保证,即便是我亲爹,也要捉回来大卸八块的刘光世,不会蠢到如此地步,真的将我的亲爹杀死!
那么多次的机会,他都故意逃跑,为的是什么?
秦桧看了我两眼,上前半步,对我温言道:“陛下,此次去的是刘将军,知道分寸,不会乱来,若是岳飞前去,陛下以为,以他的性子,知道了真实情况,会做些什么事情?”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起他的过往。
那日,他回来,见我守孝期间要赏梅,都已经颇为不悦,要是知道,我把两个根本不是皇族的家伙,冒充了赵佶赵构,葬入皇陵,又将自己的父亲逼走,四处追杀,他会怎么想?
想到历史上,他锐意北伐,志在迎回徽钦二帝,闹得最后风波亭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