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里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对象。唐凌坐在书桌前,转着手上的笔,似笑非笑瞅着方孝忠。
刚开门就碰一鼻子灰,到了这步,方孝忠也没有退路了。他走到桌前:“他这是还在生我气?”
“要不然呢。”
方孝忠摸摸鼻子,难堪地:“都好几个月了,我是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从没见他气性这么大过。”
“那怎么办?”
唐凌耸耸肩,看样子也没啥好招儿。
方孝忠反瞅了她一会儿:“你原谅他了?”
唐凌那戏谑的表情没有了,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郁:“我们和解了,现在是朋友。”
听到这话,方孝忠心里微微刺疼一下。
他懂唐凌这个“朋友”的自欺欺人,就像他明白他们是“兄弟”的自欺欺人一样。可是当人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时候,就只能从自欺欺人中得到一点安慰。
只是方孝忠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他没有语言可以为张逐辩白,更无法安慰唐凌。
唐凌飞快地转了两圈笔,爽利地换了个话题:“对了,张逐好像说过,他很生气你打了他一耳光。”
“……”
“你还真打过他耳光?”
“打过。他做的那些破事,值得一耳光。”
唐凌笑了笑,气氛松快了一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他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你不是能和他沟通,你不能跟他把这些道理都讲通?”
她摇了摇头:“道理逻辑是能跟他讲通,只是他不认同也不接受。他是个绝对忠于自我感受的人,只想做他想做的。”
方孝忠听得云里雾里。
唐凌却说:“其实我有点理解他。本身他能感受到的情感就很淡,能理解的情绪也很少,内里仿佛一潭死水。如果还不能做想做的事,还受到约束,那生活就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吧。”
这些话让方孝忠有点难受,对唐凌长久以来的那点嫉妒心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她竟能看破张逐到这个程度。
唐凌催促道:“你快去屋里找他吧,我看他这段时间也怪难受的。”
“难受他不来找我?”
“在他心里可是你平白无故打了他一耳光。”唐凌也奇怪地瞅着他,“你干嘛要打他啊?他做的那些跟你也没关系,别说张逐想不通,我也没想通。”
方孝忠语塞,撇开眼睛:“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他和好,我从来没惹他生气过,他又不是给个台阶就下的人,你说我要怎么做?”
“这确实挺难办。”对刚才的疑惑,唐凌没有刨根问底,想了一会儿,说道,“但他是个讲公平的人,最不济你让他还你一耳光,这应该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