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太后拿针的手一下僵住。随后,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陆轻染,眼神阴冷,狠厉。
“您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任自己沉溺其中,可假的终究是假的。胡昭儿已经死了,而害死她的人是皇上,也是您。”
这话说得狠绝,但是实话。
果然,太后再听到这话后,神色一下清醒过来。她看看自己手上缝制的衣服,再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床,怅然的深吸一口气。
随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冷冷问道:“你二人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裴九思在罗汉床对面的圆桌旁坐下,先给陆轻染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片刻,而后抬眸看向太后。
“当年你哄骗我母后,让她撞破了先皇和姜云月的奸情,对吧?”
太后神色一绷,紧盯了裴九思好一会儿,随之长叹一口气,“如今我落到你手里了,随你处置吧。”
“是或不是?”裴九思问。
“是。”
太后没有狡辩,直接承认了,“当年我,我觊觎皇后之位又嫉妒姜云月独得皇上宠爱,所以设了这个局让你母后撞破他们的奸情,逼得姜云月不得不杀了你母后。你母后死了,皇后之位就是我的了,而姜云月与皇上之间也产生了裂痕,这一计可谓一石二鸟,我还曾得意许久。”
“如果我说,我母后其实早就知道他二人的奸情了呢?”
“不可能!”
太后一口否决,“她当时撞见他们,那种震惊和愤怒让她直接拿起刀朝姜云月捅了过去,这才导致姜云月反手捅了她一刀。”
“她若早知道,怎么还会往我设的圈套里钻?”
裴九思低头笑了一笑,“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可她都不屑于将你当做对手。”
“你……”
“当年我母后曾有意让我去西南是吧?”
太后不知裴九思为何问这个,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皇上没有答应,而不多久西南就出事了。”
“他当然不会放我离宫,因为只要我在他手里,母后就不敢将他和姜云月的丑事说出来。”
陆轻染皱眉,原来是这样。
太后思量片刻,也一下明白了,“难怪先皇后想将你送西南不成后就又将你送去白家,说是跟着白家子弟学武,原来她只是想让你出宫,脱离皇上的掌控。”
“想要让皇上放下杀心,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太后问。
裴九思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陆轻染忙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先皇后寝殿。殿门是紧锁的,他就站在台阶下,拳头握紧,双眸满是恨和痛。
她走过去,与他并排而立,伸手握住他的手。
“你是她的孩子,她爱你更胜于自己,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她只能让先皇和姜云月杀了她才能保全你。”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先皇和姜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