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陆轻染似乎预料到了,果然将近子时时,外面传来了消息。
“姑娘,国公爷,病逝了。”青竹跑进来道。
陆轻染此时已经坐起身子来了,听到这话,一下愣住。
她早有预料,却也无法接受是自己毒死他的。
“是么。”
陆轻染苦笑一声,下一刻只觉铺天盖地的黑山压过来,压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姑娘!”
收为义女
陆轻染晕了过去,翌日临近中午才苏醒。杨安为她诊治过后,嘱咐她至少这两日切勿下床,切忌心绪上大起大落。
陆轻染比杨安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她如今胎气极为不稳,确实不能下床去为陆之远守灵。
这样直到第三日,陆之远将要出殡,陆轻染才去了国公府。
扑一进门,白氏便当着前来吊唁陆之远的众人面打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不孝女,你还有脸来!你爹不想看到你,赶紧滚!”
白氏穿着一身白孝,哭得双眼红肿,脸色憔悴,她狠狠瞪着她,将失去丈夫的痛苦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陆轻染受了这一巴掌,她没有反驳,而是绕过白氏,来到灵堂给陆之远磕了三个头。
“你生了我,却不给我活路,一次次谋害我,我只能反击。”
她在心里这样说着,何尝不是一种委屈。
“若我有罪,便该得报应,可我无悔。”
周围嘈杂,每个人都带着异样审判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陆轻染深吸一口气,撑着身子站起来,又觉头一昏,而段嬷嬷还被拦在院里。正这时候,一人扶住了她。
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谁。
“师娘……”
首辅夫人叹了口气,扶着她往外走。
“你这孩子,哎,怎么总是这么惨。”
陆轻染苦笑一声,“倒不是惨,而是路不太平。”
“你就不该从西州回来。”
“是,若没有回来就好了。”
首辅夫人扶着她出门,站在台阶之上,先望向那些说闲话的众人,大家看到她,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接着她看向白氏,眉头皱了一皱。
“国公夫人,这孩子已虚弱成这般,你是真看不到吗?”
白氏脸一白,“她亲爹死了,她都不露面……”
“合着非要她也出事了,才算尽孝了?”
“不过是来守灵,又不是要她的命。”
“你当真是她亲娘?”
“夫人!您这话就过分了!”
“我一生无儿无女,或许不能体会国公夫人的心情,但在场诸位多是为人母为人父的,你们就舍得自己的孩子被这般误解这般针对?”
国公夫人这话一出,大家皆低下了头。
“既国公夫人不愿疼惜这孩子,那往后也就别为难这孩子了,我刚说过我一生无儿无女,今日便在此收这孩子为义女。国公夫人,你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