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湄心绪被他牵动,搁下眼线笔,问:“刚刚是在跟容忱打电话吗?”
苏域掀起眼皮看向镜中的她,“为什么猜是他?”
时之湄糊弄玄虚,“女人的直觉。”
其实刚醒没多久,她就感觉出不对劲。
苏域做事一板一眼,定好的计划轻易不会改变,昨天临时来自己这边,肯定出了什么事。
联想到容蕴阿姨的偏心,时之湄大概能猜到答案。
苏域话里有话,“不是老同学的直觉吗?”
听出他话里夹带的酸味,时之湄促狭地调侃,“哇你的醋劲好大,竟然能从昨晚一直吃到现在。”
苏域反问:“你才知道?”
时之湄眼睛转了转,“可容忱不是因为你的要求才来找我聊天吗?”
苏域没想到她能猜中,好奇地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跟容忱高中三年没说过几句话,他根本不可能记得我。”时之湄在镜中跟他四目相对,认真地说,“而且也只有你能留意到我的小情绪。”
苏域唇边笑容浅淡,“你能明白就好。”
时之湄的心被他这句话戳中,软成一团。
他总是这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付出,从没考虑对方能不能知道,更没有想过有没有回报。
长这么大,时之湄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想到过去二十多年,他的家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好,还习以为常到反过来要求他。
时之湄有些心疼。
她敛起笑容,半真半假地说:“其实我也有点吃容忱的醋。”
苏域面露疑惑色。
“我有点嫉妒他。”时之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艳羡,“竟然能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哥哥。”
苏域眼底泛起柔波,“我对你更好。”
时之湄却摇头,“不一样的。”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
放学走出校门,别的小朋友纷纷扑进妈妈怀里,而她只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无限拉长。
苏域深深地看她,“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当你的哥哥。”
他的目光似能穿透身体,直达她的心底。
时之湄心脏重重地颤了下。
她立刻稳住心神,接住他的话茬,“好呀,既然容忱不懂得珍惜,以后哥哥就归我了。”
时之湄说这话时神采飞扬的,像在比赛中赢得糖果的小学生。
被她这种情绪感染,苏域弯唇,戏谑地叫:“妹妹。”
这个称呼时之湄以前没少听别人叫,甚至连时蔚都经常拿来开玩笑,她以为自己早已免疫。
但如今从苏域嘴里吐出来,无形中带上他独有的宠溺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