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瞅着,光禄寺的金库比朕的国库还要充裕些啊。”对方这话就说的杀人诛心了,光禄寺再有钱哪里能比的上国库,说到底是光禄寺这次的漏财还是惹了这位的不满。
四长老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但让他再将寺内的另一库房的金银送出去是不可能的。
那送给驭尸城城主的一库金银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给。那时他势弱,驭尸城势强,而驭尸城城主本来就是奔着光禄寺的金银来的,且已经找到了库房所在,若是不给光禄寺只会损失更重只怕不好打发。
四长老只敛了神色低垂着空洞洞的眼照例回复同一句话,“寺内已再无大长老一伙贼子收敛的金银,都作为报酬给了驭尸城城主了。”
他道,“等会驭尸城城主来了,国主一问便知。”潜台词,您都布好兵马了,捉了驭尸城城主将那些金银抢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河水国国主冷哼一声,“给了寺内全部的金银,你倒是大方!”
四长老硬着头皮,“他救了众多百姓,又救了老衲与寺内众多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摆的是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做大善之举的和尚摸样。
河水国国主又冷哼了一声。
两人一场机锋没人插话,两人不语后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眼见正午快到,刽子手已经在磨刀喷米酒了,刀在磨刀石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视线之内却还没有人来,河水国国主坐不住了。
“那驭尸城城主真的说要来?”
四长老,“驭尸城城主给寺内递了信的,说是正午之前便会到河水国领土。”
河水国国主点了点头,像是放了心。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太阳已经在人们的头顶,热的人发晕。刽子手刀已经磨好,老远都能看到刀刃上的寒光,再有半炷香就要开斩了。
他又问四长老,“你确认他真的会来?”要是对方不来他今日排兵布阵的样子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四长老面上依旧淡定,倒真有几分像是久远苦行僧修成的活佛样子。
“国主放心,许是路途遥远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河水国领土了。”不知为何四长老突然顿了一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河水国国主将他异样看在心里,忙道,“怎么了?”
四长老暗骂驭尸城城主和他玩文字游戏,却还是安抚国主,“再等等吧,应该就到了。”
四长老却有预感对方可能不会来了。
河水国国主虽然犹疑却似乎再次被安抚住了,他道,“那就再等等。”
河水国国主顶着烈日,念着那五车金银,不断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就再等等。可是这一等知道午时过半也没等到对方的到来。
“你真的确定他会来!”河水国国主有些怒了。
四长老张嘴要言,似乎还是要老调子张口就保证。他直接冷呵,“你不用说了,你的保证朕都听烦了!”
四长老不再说话,现场顿时陷入了死寂。
河水国国主指了兵部尚书,“你去,派人去打听打听驭尸城城主有没有过边境线。”
边境线就那么一条,若是驭尸城城主了来了一问就知。
近一个时辰刑场上也没有动静,下方的百姓们也察觉出了异样,再看一队队士兵从刑场骑马离开朝着远处跑去不由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情。
柔娘所在山村在犄角旮旯如柔娘所说是光禄寺和尚们做坏事的好地方,隐蔽至极。顾一白一群人直接从山内翻到柔娘所在山村,自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那刑部尚书派出的兵也不会到柔娘的村落去打听,自是不会有任何收获。
河水国国主听到传回的消息后果然大怒,连刑场都没再看,直接愤然离去。只留下兵部尚书如坐针毡,半晌看了看和个活佛似的四长老,往下扔了签。
大长老与光禄寺一众寺内僧人的头终于掉落,围观百姓在惶恐国主发生什么事情后,过了一会便都轰然叫好。
四长老无声翘了翘嘴,驭尸城果然是个顶好的替罪羊,那五车金银给的不亏。
但,他翘起的嘴又压了下来,阴沉沉的看的人阴风阵阵。
驭尸城城主果然不好摆布,竟然又被对方给反摆了一道。没能从驭尸城城主手上得到金银的国主最近怕是会死盯着他们光禄寺了,就像围在肉上的苍蝇一样烦人。
他得做出点什么堵住国主的嘴,就如大长老以边境之势威逼国主闭嘴一样。
刑场上的人已经走了,百姓也散了。只有四长老行动不便等人来搬运他。
光禄寺的僧人上前将专用的座椅搬来。
四长老让僧人给大长老收尸,却拿走了大长老的脑袋。
他摸到脑袋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摸索了两下轮廓,在所有人骇然中生生将两只眼挖了出来。
他碾碎了对方一双眼睛,朝着后方的僧人道,“走吧。”
四长老回到了光禄寺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个地,他招来僧人,“你去边境一个叫柔水村的村子去打听打听有没有看到一队士兵去过那里。”要是知道顾一白有没有来只有那个山村了。
算计了这么一场局,他想知道驭尸城城主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那僧人听到村落脸色一变,只是还没出门就有另一僧人跑进来。
“魔域来人了!”僧人大喊。
四长老脸色微变,第一反应是顾一白。难道他猜错了,驭尸城城主真的来了只是恰好来晚了而已?恰好避开了国主的谋算?
“不是驭尸城人。” 僧人道,“那人自称是血河城人说是与四长老您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