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阿天的妻子正伏在被子上哭。躺着的妇人面色很不好看,呼吸微弱几不可闻,在寻常百姓眼里,几乎是将死之象了。
纪应淮一摸脉,已经出现危兆了。他连忙写了张方子让阿天去抓药,“快去快回,马上煎了给患者灌下去。”
大娘的脉有问题,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亏损过度的虚像,很不正常。像是……过度用了峻猛药一般,人体的正气都快耗完了。
五分钟都不到,阿天就跑回来了,纪应淮亲自煮了药,趁热给大娘喝了下去。
现代人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中医好像就是只能治慢性病的,其实不然,中医药在急救上也有很大作用。
若是配合上针灸疗效会更好一点,纪应淮想,要快点去找个金店或者铁匠铺,打一副针。
待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他又给了阿天另一张方子,嘱咐他一日两次煎给他娘喝。
“风不大的时候,前后门窗都开开,屋里也不要燃香。我明日再来看看大娘的情况。”
阿天连连应声,方才喝完药,他娘虽然没醒,但能明显感受到人放松下来,不那么僵直了。
“您诊费要多少银子,我去拿。”
纪应淮摆摆手,“不必不必,我不收钱,仅有一事相求。等大娘好了,咱们再议。”
阿天愣怔了一下,他头回遇上不要钱的医师。莫非,这人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善人?
“好好好,今日多谢您了!”
阿天客客气气地把他们一家和徐伯送到门口,待走远了些,徐伯感慨道,“阿天这孩子也是不容易,为了他娘,人都快累坏了。”
“会好起来的。”纪应淮道。
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前面被误治了,一时半刻自身恢复不起来,阳气欲脱。放在现代医院里,重症病房都不一定有必要去。
店铺的事情纪应淮心里存了疑问,但他没说什么,等大娘好转之后,一切自会分晓。
时候不早了,徐伯赶着回去看店就先走了。
纪应淮想找个菜场买菜,他在城市里呆惯了,超市晚上都有菜卖,根本没想到古代只有清早才有摊贩出来卖新鲜蔬菜。
小事,纪老爷一摸荷包,晚饭钱大大滴有。干脆就当休假了,他带着安立夏,身后跟着东张西望的小芸,三人逛了一下午的街,又换了个酒楼吃了晚饭,直到入夜才回去。
新房子估摸着得有两百平往上,分前厅和后院,有一个主屋三个厢房和一排家仆住的小房子。纪应淮让人在后院给安立夏留了一片地,这样无论他想种花还是种菜都可以。
有仆人伺候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烧热水搬水桶。
纪应淮跟领头管事的家仆柱子提了一日三餐的要求,并让他喊人把从小破屋搬来的布匹送去裁成衣裳,柱子一一应下。
想着影视剧中首次见仆人,主子都会给点赏收揽人心,纪应淮便给了柱子一把银子,让他们自己平分。
柱子很惊喜,连忙道谢。
没有人会不喜欢天降横财,无论古代现代。老板加薪对每一个卑微打工人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看着柱子欢快的身影跑出主屋,纪应淮拢拢袖子,似乎体会到了导师偶尔给他们发奶茶时,导师的快乐。给一颗甜枣,然后让你生产十颗甜枣上交。
之前他们聊天群里有两张自制表情包风靡一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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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夏洗完澡,从屏风后擦着头发出来,看见他夫君一个人朝着门口笑,奇怪地凑过来一瞧,外头什么都没有。
“夫君,快去洗漱吧。”
纪应淮回过神来,“好,这就去。”
他进去后,安立夏对着大开的屋门感觉有点悚人,刚从乡村出来,总觉得外面是旷野,会有人经过,好不习惯。他忍不住把门关了。
家仆知道他俩是一对,铺床时只留了一条大红色合欢盖被,安立夏红着脸爬上床,一个人默默瞎想。
自从来了这儿,纪应淮还是头回用上浴桶,他仰着头靠在桶边上,内心感慨万千。
什么时候才能体验一把铺满玉石的大浴池啊!那种小说里说的冬暖夏凉的暖玉,他真的很想见识见识。
不过,总算不用蹲在门口拿水瓢浇着洗了,他对现在的居住条件很满意。
他整理完出来熄灯时,安立夏已经七想八想把自己想睡着了,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呼吸绵长。
纪应淮笑着把他抱起来放平,轻声说:“晚安。”
雨季的开端在这个平凡而温馨的夜里如期而至,水珠拍打着院子里的植物,成了伴随安眠最好的白噪音。
不知是谁先翻了个身,两只胳膊碰到了一块儿,再转眼,就已经牵在一处了。
有意或无意,十指交扣,情意入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阅读!
本来签上了更应该加更,但我还在悲惨打工www
插个flag:明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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