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棣听到简源的这番话语后,心中猛地一惊,双眼的瞳孔瞬间睁大了几分。
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一下子将他带回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幻境当中。
在那个幻境里,长巷和宽阔的大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尸体,他们的胸膛都被残忍地剖开,心脏不翼而飞,每个人脸上都凝固着极度的恐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扶祁,一想到这里,赵棣的内心就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他深知自己不应该再为扶祁辩解什么,毕竟这些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然而,每当回想起那些无辜百姓临死前的惨状,赵棣的心口便会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正在无情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不知不觉间,赵棣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一滴接着一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依旧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这时,简源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赵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赵棣,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今南燕已然覆灭,这里早已不再属于你的时代。
可是,面对这样的惨况,难道你真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惨死在你的面前吗?”
赵棣没有说话,他随着简源的目光看向帐篷外的人们,他们正在练习,准备着前往华北战场,随着他的动作,站在门口的守卫瞧见了他,还朝他行了一个礼。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些人的惨状:他们的心脏被扶祁无情地掏空,脸上满是惊恐万状的神情,然后就这样凄惨地死去。
这可怕的场景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头,让他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朝着后方退了两大步。
尽管扶祁在他面前向来展现出一副温和友善的样子,然而自从赵棣知晓扶祁是山鬼之后,心中便难以抑制地对其产生了疏远与恐惧之情。
此时的他嘴巴微张着,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竟然不出一丝声音来。
其实,在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处,对于扶祁始终怀着深深的惧怕。
这种恐惧就像是一颗深埋的种子,一旦破土而出,便迅蔓延开来,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正当赵棣站在原地,满心踌躇、举棋不定之时,一个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扶祁已经不再是人了,赵棣。”
他猛地扭过头去,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站在他身后的简源面色苍白如纸,面容显得异常憔悴。
他的胸口处还缠绕着厚厚的布条,显然伤势不轻,那便是扶祁伤他的证据,此刻的简源看上去无比疲倦,仿佛连说话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吾……”赵棣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阻拦简源,他张了张嘴,最终扭过身子愤然跑了出去。
“赵棣!”简源见赵棣跑了,想追上去却因为身上的伤口停滞不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简道长,你没事吧。”守卫的士兵看到简源,立马跑上前扶住他。
“麻烦你,去帮我把那人追回来,我没事,谢谢。”
简源连忙吩咐士兵去追赵棣,这里是营地,虽然是胡博文的部队,但难免会遇见几个不认识赵棣的人。
“好,简道长,你先回去休息,我这便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