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和校长说过,所作所为绝不会连累到学校。
之所以敢做保证,是她早已把一切都计划好。
这次,她并没有选择投哈市新闻报,而是一步到位,投给京市日报。
担心不过稿,为此,她还事先让沈家打个招呼,确保万无一失。
记得打电话时,当沈千重得知她就为这点事找他帮忙,属实沉默良久。
好一会,才特意问道“你这算不算‘杀鸡焉用牛刀’?”
诚然,顾明月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大材小用。
可她有自己的考量。
人情这种东西,地位平等时,会始终如一地稳固。
要是彼此间有落差,随着时间流逝,就会慢慢变淡、变轻贱。
以后的情况谁都说不准,倒不如趁关系还热乎,早些了断因果。
这样相处起来,也能少些负担。
正如顾明月所料,要是没有沈家的施压,京市日报根本不会给她过稿。
主要是她的文章中涉及内容比较有争议性。
实际上,报纸行后,的确引很大热议,比她写的所有文章都要轰动。
她也想到了,之前小故事都是小打小闹,也就在东北流行比较广泛。
如今不同,在都,全国的中心城市,还是关于教育的话题,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每天,全国各地的信件纷至沓来。
有言辞激烈地批判,有阴阳怪气地点评,当然,也有很多支持、鼓励以及感谢。
其中有一封信让顾明月记忆深刻,是一个已经辍学回家的十八岁少年,叫张旭。
他的情况和故事里面的差生大差不差,都是需要照看家里,没有多余时间学习。
又因他窘迫的家境和班级光鲜亮丽的城里人格格不入,在学校,一直被排挤孤立。
每当班主任用看一坨屎的眼光俯视他的时候,张旭便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以至于越来越厌学,最后直接放弃学业。
他在信中结尾问道“我忍饥挨冻,在冰天雪地中坚持背着断腿烧的父亲徒步十多公里去医院,只期盼父亲身体康健。我披星戴月地下地干活,只为帮母亲分担压力。我不了解同学们嘴里的巧克力是何物,可我知道,山野中,什么野菜好吃,树根下,哪种蘑菇没毒且鲜美。我不清楚自己的人品在别人眼里是好还是不好,我只想问您,这样平庸的我到底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
顾明月是那种,逼得越紧反抗越强的人。
简单说,就是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