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之事商议妥了么,接下来去哪儿?”
“我瞧着今儿一上午雨是不会停的,我已与各家达成协议,博望城内只需我萧家驻军,于巳时到博望馆驿商议和谈,要是结果好呢,就邀大家到我在城郊的院子饮宴,我管饭。”
“要是谈不拢,岂不没饭吃了?”
元无忧话音未落,对面的白袍将军便递给她两提、拿麻绳和油纸包的糕点。
即便呼吸间全是暴雨带来的湿气,也盖不住那甜腻馥郁的糕点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萧桐言笑吟吟道,“宝记糕点铺的招牌点心,特意给你带的。”
元无忧刚想伸手接过,又觉得无功不受禄,便尴尬道:“为何待我如此特殊?拿我当男人哄了么?”
萧桐言摇头,一手持伞,一手把油纸包的糕点麻绳递到她手里,
“咱俩是友谊,别让肮脏的爱情,玷污了咱俩纯洁的利益关系。”
元无忧觉得有理,便道了谢,拿捏着伞柄的右手去接过糕点,便并肩持伞而行,陪她往馆驿走去。
身侧的萧桐言自顾自道:
“你且吃吧,宝记糕点铺用的面粉都是穰县自己种的,粉质细腻。和面用的蜂蜜和花蜜也都是穰县收来的,那是渔农公的老家,是萧家南朝种田梦开始的地方。”
“你跟宝记铺子的掌柜很熟么?我总听你提宝记。”
“那掌柜是我本家,也在穰县待过几年。”说着,萧桐言瞟了眼身旁姑娘手里的糕点,促狭道,“那掌柜说还见过你呢,一听是给你带的,那小子非要塞给我两份招牌的桃花符、荷花酥,都没收我银子。”
“别是那个韦陀花开的吧?”
萧桐言愣住,“你怎会想到他?他这些年可净在赤水了。”
“就他在穰县待过。”
“不都说了,是我本家么,人家韦陀花姓韦啊。罢了,你也别猜了。”
说罢,萧桐言翻了个白眼,“你真是的,就瞧得见你喜欢的男人,对其他追求你的男人都视若无睹是吧?他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这话说的元无忧更云里雾里了,一双琥珀似的褐色眼眸倏然瞪得老大,“媚眼?此话怎讲?那人谁啊?你认识?你家的?”
“不认识,走吧。”
于是身穿银甲白袍的萧桐言,便负气一般大步往前迈去,元无忧只好甩着糕点和雨伞,快步跟紧其后。
从城门到馆驿的路并不远,尤其是如今城内没什么活人,几乎都人去楼空,认路就更方便了。毕竟昨夜的战况惨烈,城内百姓能卷家当逃难的都逃难去了,留下的活口并没几个,也都闭户不出,等着雨停后任人宰割呢。
而滂沱大雨中,就飘着两团竹色油纸伞。伞下是一团红和一团白,红的在前走着,白的亦步亦趋却总落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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