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斜了萧桐言一眼,“别搅和!”
而后转回头,凑近那身形极高挑的鲜卑男子,只见他长睫微垂,看一眼怀中的猫,看一眼身侧的她,那双深蓝凤眸里微光明亮,却难掩神情低落。
她不知他为何闹情绪,只好试探问:“怎么,你也想去喝酒,还是不想去?”
傩面男子长睫一掀,凤眸微漾亮光,“朕胃胀,烦劳风陵王进屋给朕把脉。”
明明他眼神希冀,嘴上却说话冷硬,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此刻宇文怀璧俨然端起天子的架子来了,那叫一个傲慢,似乎丝毫不怕被元无忧拒绝。
身后的萧桐言一听,登时惊道,“您话里有话吧?她这一进屋,今晚还出得来么?”
元无忧本来没多想,甚至刚想宠他一次,纵容他耍威风,直到听萧桐言一质问,她才目露惊诧,“你…话里有话吧?”
既然话说至此,鲜卑男子索性撕破脸了,那双深蓝凤眸骤然凌厉地剜瞪着眼前的姑娘,他语气刹时严肃起来——“你说呢?朕会放心你跟个叛徒,大夜里出去喝酒么?”
这话问的元无忧都懵了,“你是我谁啊?连这你都管?”说着,她扭头冲伽罗挥手,“伽罗,跟我撤!”
眼瞧着甲胄女将应声奔红衫姑娘而来,宇文怀璧突然一伸长臂、拦住元无忧去路。
“不许去!朕…朕有话想跟你说……”
乍一听他严词厉色的制止,元无忧挺生气,但瞧他说后半句话时,嗓音又软了,那双深蓝凤眸也愈湿寒,像是委屈的要哭出来,元无忧登时头皮麻,只好妥协。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元无忧无奈地摆手,指了指面前的门,冲萧桐言道,“你跟伽罗先去我屋等我。”
于是眼瞧着鲜卑天子和小女帝俩人进屋,把门“砰!”地一关!被关在门外的宇文孝伯愣愣地、瞧着眼前严严实实的门,绝望地看向身旁的萧桐言和伽罗。
“二位巾帼……方便让我也进去等吗?”
一进了屋,元无忧便开门见山:
“宇文怀璧,今天闹这通,不像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啊?怎么,瞧出萧桐言的阴谋了?”
宇文怀璧这间屋挺宽敞,但是拿设施简陋换来的,除了一张大床、便是窗前有套桌椅。
彼时,黑衫傩面的鲜卑男子怀抱白毛团,先是折腰往窗下的圈椅上一坐,又腾出手只手来拍了拍身侧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她坐过去。
随着她应声在旁边坐下,宇文怀璧方道:
“此前,朕以为赤水女匪在诬陷自家六弟,直至今夜,萧桐言为宇文直的府兵引路,摆明了是警告朕,她是宇文直那趟线上的。”
元无忧闻言,眉头紧蹙,“恐怕她声称跟宇文直同一天生辰也是借口,对了……”她扭头看向身侧的傩面男子,他长睫低垂,正拿白瓷般的纤瘦指头,在抚摸绒绒的白毛。
“弟弟过生辰不是来请你了么?为何不顺路去问个清楚?”
宇文怀璧叹气道,
“朕不愿赴宴,更不喜给人祝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