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登时就愣住了,这哥们到底是如何捯饬的,外形像宇文怀璧,身材像高长恭的?随即又意识到这样盯着人家瞅太过冒犯,赶忙移开目光。
但她心里仍大受震撼,这男的戴幕离时一副清高保守,恍如一朵白昙,月下仙。怎么摘了斗笠却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借着俩人的马匹相距不足两步,她赶忙伸长胳膊,低头把斗笠递回去。
“阁下这是何意?快把这个戴上!”
摘去幕离后,视野清晰了的重明,此刻已将她神情转变尽数看在眼里。
见她眼都不敢瞧自己,像是羞赧,他忽然来了兴致,扬眉逼问道,“风陵王不是要看在下的“身手”么?为何目光躲闪?”
“我是说你…像块武将的料,”见他不接斗笠,元无忧当即撂挑子,把斗笠扔到他怀里。
“你还是戴上这个,遮遮肉吧。你这都穿的什么呀?你们赤水没穷到用不起布料吧?”
闻言,怀抱一团白纱幕离的重瞳男子,不禁剑眉紧皱,眸光戏谑,显得咄咄逼人。
“殿下是在关心在下么?看来殿下果然喜欢白色,才见两回,都对在下有独占欲了。”
“什么喜欢白色?你听谁说的?”
重明不答,反倒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句,“殿下都被北齐安德王那种人染指了,怎么还一副懵懂少女的心性?他既敢勾引长嫂破瓜,先入为主做了通房,居然没趁热打铁么?真是枉费殿下的青春。”
马背上的前朝女储君闻言,登时脸一沉,琥珀凤眸骤然锐利,戾气横生起来。
“放肆!胡诌什么?孤的通房是周国主。”元无忧后知后觉,这样解释倒显得狼狈了,见对面马上的男子抱着白衫幕离,遮了胸前的大片裸肌,索性不耐烦道,
“戴上幕离滚吧,孤没空奉陪。”
唯恐小皇女炸了庙,重明忽然话锋一转,“并非在下愿意袒胸露乳,实在是南阳的天比赤水热多了,尤其是瞧见殿下……”
说着,重明索性把幕离挂在马脑袋上,而后自己长腿一抬、便顺着另一侧马鞍滑下来。
男子前脚刚落地,后脚便走到了红衫姑娘马下,而后仰头瞧着她,那双四个瞳仁的眸子里凝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瞧见叱咤风云的华胥女国主就在眼前,真让在下身心都更为燥热。”
元无忧早就觉得这哥们儿个头不矮,如今往自己面前一站,更是到她腰了。没了幕离遮挡,一看男子的整张脸更是五官深刻、下巴尖削,即便是仰视着她,仍满眼锐利的侵略性。
说的话也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所幸她跟高延宗那种惯犯厮混久了,对他这种程度的轻佻调戏早已免疫。
于是华胥女国主彼时端坐马鞍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底下的白衫男子,仍严肃道:
“就凭你与韦孝宽同姓,又有才能,倘若归顺朝廷,谋个一官半职毫不费力。”
重明四瞳微眯,目光阴寒地道:“殿下觉得,韦孝宽是何人性?”
能在这种氛围下问出来的话,绝对是他十分在意的点。元无忧斟酌着用词,试探道:
“她当年是母皇的谋士,如今在北周也是顶梁国栋,用兵有勇有谋,这些年守护郧州边境也是劳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