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只觉眼前骤黑骤白,目眩魂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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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结束的。
直到被浸润出浊白墨汁的毛笔,戳到他满是涎液的红润唇边,高延宗才缓缓回神。
当她把那只罪恶狼毫放回旁边桌上,再度欺身压上时,高延宗才现身上的甲胄早已卸下,扔了一地。
望着与他脸贴脸的姑娘,男子凄然一笑,嗓音低哑。
“你就喜欢强迫我是吗?”
“我还没强迫过你呢。”
“你强迫的还少吗?”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强迫!”
恼羞成怒的元无忧,愤然把高延宗从椅子上拉起来,拖拽着推到屏风后面的纱帐床上。
高延宗也很不解,这书房怎么有床?
但容不得他疑惑了,俩人便在床脚系着青纱帘帐的床边纠缠。男子虽双手被捆,但了狠的挣扎,她还是颇费力气才能摁住他。
气喘吁吁中,仰躺在床的高延宗,语气绝望地问:
“元无忧!咱俩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刚才还大闹馆驿要治我死罪……这算是…给我临死前最后的温存?想让我做个风流鬼么?”
俯身掐住他喉咙的姑娘,此刻因用力过猛而涨红了脸,但她眉眼依旧平静、阴寒道:
“确实是最后的温存。现在你给我睡,我就按刚才跟高长恭承诺的,不再追究你伪造文书的死罪,做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反正你们齐国替我拒婚宇文怀璧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她居然……能为包庇他,做实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宽恕来的太突然,让高延宗那双死寂的褐色眼眸里,倏然起死回生般的亮了起来!
“真的?你还愿意和我……还恕我的罪?”
与他满眼灿亮截然相反的,是压在他胸口上方的姑娘,依旧眸光深沉,冷静。
“我一己之力无法为你脱罪,只能尽力压下这件事的影响。但是自此以后…咱俩彻底断干净了,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无比恶心!包括求亲庚帖…也要撕毁,我权当从未生。”
高延宗深知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包庇他了,但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断干净”,以及对自己感到恶心,还是让男子眼神黯然失色。
他只能无奈地颤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让你如此为难…真的对不起你…”
她不耐烦地打断道:
“既知对不起我,就最后让我一次。别说我没给过你掌控主动的机会,这次…你可要全力以赴伺候我。”
乍一听她最后那句话,高延宗倏然眼前一亮,愕然道,“我没听错吧?你…你允许我?”
姑娘上挑的凤眸微眯,“你不想要这机会?”
“想要!你先把我手解开,我包你满意!”
瞧见他突然跟死灰复燃一样,受宠若惊又嬉皮笑脸的,元无忧几乎要当场反悔。
但话既已说出,她硬着头皮也要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他过去的执念就是一直被她欺负到哭,又不敢反抗。
现在元无忧对他彻底死心了,既然马上就要一刀两断,甚至反目成仇,这也是她能给的,最体面的收场。
“谁让你在上了?你就躺着吧,在下也能掌控。”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这是我给你的体面收场,你最好别使坏,让我更恶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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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元无忧便去找来了捆他双臂剩下的麻绳,给他双脚用镣铐锁在床腿上,让他抬腿都艰难,逃不掉。
即便如此,高延宗还是挺激动。
因为高延宗现,刚才的亲热已让她恢复了私下里的热情,既然只有这样能让她暂时抛却家国仇恨,那他自然愿意醉生梦死,恨不得真那什么尽人亡才好,也算死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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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床边窗台照进来的日头分外毒辣,连风都是热的。
帘帐里头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