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垂眼看向马下的高延宗,“对了,你俩的铠甲还在我那里,正好让延宗去取。”
元无忧看了眼身旁衣不蔽体的男子,为了高延宗,她只好点头,“这活儿我接了。但得把你马给我,不然我去不了。”
“那不行,这马得护送安德王呢,风陵王神通广大素来平地起高楼,劳烦您自己搞。”
……
夜深如墨,夏风暖软。
高延宗固执地不肯跟拓跋衍离开,非要跟着元无忧继续冲锋陷阵。
于是俩人先去找到城郊的马厩买马,挑好了马后,想顺便跟马场主买身衣衫,但这帮养马的自己都没几身干净衣裳,更没干净衣裳卖给她。
元无忧挑挑拣拣买了两件粗布麻料的交领外袍,虽才长至膝盖,但总比没有强,于是便进马主草屋里,元无忧紧忙赶走外人关上门,借着灯光如豆,先给身旁男子严实地裹着。
趁她一脸严肃地给他压襟右衽,高延宗突然握住她在自己胸前忙活的手,犹豫出声,
“要是李暝见死了…你会恨我杀了你的亲人吗?”
她挣脱他的手,继续帮男子合拢衣襟,几乎没犹豫地回:“不会,他罪有应得,都没尽到半分亲戚的责任,哪像个血亲兄长?”
男子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我也怀疑他跟你没有血缘,你听他说那些话,摆明了对你有邪念!”
“啊?你别草木皆兵啊,北齐妲己变成北齐醋王了?”
“不是我危言耸听,他肯定有问题!我周旋在妖精堆里二十多年,你还不信我?他那言行举止妖气太重了!”
元无忧无奈地听着男妲己的喋喋不休,低头双臂一圈他细窄的腰肢,便拿布条收紧了他身裹的粗布黑衫,勒出一掐劲瘦的细腰。
“他本来就有毛病啊,又抢我身份又调戏我男人,而且在苗疆长大,心智本就扭曲。咱们不能用汉人的眼光去看他。”
“不是心智,是感情方面…咱们叔嫂尚且情有可原,兄妹可万万不行啊……”
“行了行了别胡说啊,我现在烦他烦的不行,他死外头我都不心疼,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啊。”
“可他长得那么好看,身段看着纤弱却挺能打,又有能耐,倘若他真跟你没血缘,保不准你真会喜欢…”
“他哪好看…?嗯毕竟有点像我,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他那身段像个男的吗?腿一伸出来还没我胳膊长呢,就是个阴沉的小变态。”
高延宗听罢,默默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腿,“我的腿…在你眼里是不是也——”
“——别胡思乱想了行吗?我的北齐小醋王?!”
说罢,她拉着男子的手,“走,出去挑马吧。”
高延宗只好噤声,倒腾着两条衣摆底下的细白长腿,乖乖跟随她出了草屋,闯入夜色。
没成想,俩人进屋换衣裳的功夫,再出门往马厩走时,远远就听到马夫在跟人苦苦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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