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问出口,就打身后传来冷然一声:
“你当我猜不出玉玺昨晚在他身上吗?只是我的蛊鬼畏惧他的银铠甲罢了!”
元无忧循声转身看去,只见黑袍华服的少年已经撇下信众,奔她而来。
想起昨晚,俩人故意在李暝见面前的放荡行径,高延宗心头又惊又臊,也转过身去,抿唇剜向黑衣少年。
“什么蛊鬼?”
李暝见随即冷然道:
“巫蛊师造出的傀儡和蛊鬼畏惧银器,故而在苗疆,穿银饰即可驱避寻常的蛊毒,反正那些凶猛的蛊毒无法趋避,只能躺平受着。”
元无忧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
之前她跟高延宗陷入幻境,李暝见那帮人没敢搜他的身,不是因为羞于打断俩人行欢,而是因为俩人连行欢时,都没褪下高延宗那身银质的鱼鳞铠甲?!
但俩人知道的晚了。如今高延宗跟她同样身穿布衣,苗疆蛊鬼也不再畏惧他。
倒是李暝见,许是因为之前被她掏裆验身气出心病了,如今故意不与她近身打斗,独独对高延宗使劲儿算计,全力攻击他。
安德王再怎么身手矫健做困兽之斗,也扛不住好几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群狼斗虎啊!
于是高延宗先被李暝见和他口中的“蛊鬼”少年当众挟持,元无忧不得不跟着他,也被捆住带走。
彼时,棘阳城馆驿的监牢内。
元无忧和高延宗被推入监牢后,眼瞧着牢头锁了门,钥匙刚交到李暝见手里,他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哎等等!你上哪去?!”
她喊了一嗓子,人也没搭理她。
只留下那几个青脸蛊鬼少年守在牢房外。
元无忧只好颓然转回身,却被眼前的场面晃了眼——
只见那位比她高出半头的男子,那具颀长挺拔的身形、傲然立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身穿黑衫的高延宗,那张脸却好似白到光,眉眼皮相美到耀眼。
这样一位高挑英挺的美人,放在铺满散出腐臭味儿稻草的牢房里,属实违和。
却又让元无忧感到似曾相识。
高延宗倒随遇而安地,动作利索地、揉了揉刚才打斗时扭伤的手腕,男子上扬的眼尾傲然一抬,低沉磁性的嗓音慵懒道:
“刚才揍那几个蛊鬼的时候,他们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我会不会被趁机下蛊啊?”
闻听此言,黑衫马尾的姑娘满眼紧张,立即凑到他身边来看,“这可保不准啊,他们都碰你哪儿了?”
瞧见面前的姑娘眉头紧锁,琥珀双眸紧张兮兮地端详着他,高延宗不禁唇角微翘,满意地笑道,
“这么怕我染上蛊毒啊?我还以为你只关心四哥呢。”
“啧,你还笑得出来?我是觉得你四哥比你傻,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知道躲。”元无忧见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稍稍松了口气,
“你最好是顺嘴说说吓唬我……你要是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立马告诉我,我立马去揪着李暝见给你解除蛊毒。”
男子点了点头,便斜了一眼身处的牢房,素来笑吟吟的桃花眼里,罕见地流露出嫌恶。
“啧啧…这种地方我还是来的少,被关进来的次数更是,这辈子没有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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