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抡起拳头的小女帝都看愣了。
待定睛一看来者是拓跋衍,她便悟了,他这一脚多少带点老父亲替儿子出气的仇恨。
随后拓跋衍雷厉风行地,让人把这个赤水女匪二当家、及几个匪众都捆着带出去,而他身边还跟着司马消难和萧圆肃。
司马消难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元无忧抱拳笑道:“多亏风陵王鼎力相助,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下官了,您就尽情消遣吧。”
说罢,周军武将便带府兵浩浩荡荡离去。
元无忧也顾不上跟他们告别,便急急回头看向面前仍站在原地,俊脸白,眼窝湿润的男子。
男子那具高挺颀长的躯体在她的注视下,身形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那套了护腕的双手颓然垂在身侧,跟他细窄的腰肢之间仍空一块妖娆的缺口,更显他身材清瘦、惹人心疼了。
“她狗急跳墙,别理她。”
元无忧也不敢贸然触碰高延宗的身体,就抬手戳了戳他白到能瞧见淡青色血管的手背,“该走了阿冲,你四哥在门口等咱俩呢。”
没想到下一刻,高延宗忽然抬起护腕、一把抓住她要撤离的那只手。
而后望着她那双满带欣喜的琥珀凤眸,他冷静、郑重道:
“回齐国之后,你我就分开吧。我就当这段时间做了一场梦……”
元无忧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锋利,
“你说什么气话?你敢跟我提分手?你是在跟我撒气吗?”
男子喉咙一鲠,还是狠下心来,洒然松开了她的手。
“我在郑重其事的跟你说!”
“别听彪子疯狗乱吠,我都不在意了你还揪着不放干什么?赶紧跟我走。”
她气哼哼地转过身,也不去尝试牵他的手了,只走在前头给他引路,手里攥紧了书,依旧是规矩守礼的,碰也不碰他。
就在这时,元无忧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怒吼——
“元无忧!你到底爱没爱过我高延宗?爱我很难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爱啊!明明你和四哥什么都没生,却那么像夫妻……”
元无忧也不理会身后歇斯底里的高延宗,眼神只直勾勾地看向门口。
高延宗见前头的姑娘停在原地,也不肯回头看他,登时心头怒火中烧,便抬腿跑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不满道,
“我在问你话呢!你看哪个小倌呢?”
她仍旧透过高延宗的肩膀,歪头、诧异地看向他身后。
“不是小倌,好像是…萧家的系舟世子。”
“萧家世子都落魄到被卖进窑子了?”
“不是窑子,他在门口,萧家人现在出现在哪都很可疑,快抓住他!”
可当元无忧拉着高延宗出门时,却正好被进门来的李暝见堵住,随即便是乌泱乌泱一片黑袍府兵涌进大厅,门口也不见等候的高长恭,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外那青衫少年被白袍女兵拉走、消失在视线里。
而元无忧眼前的视线,也被穿一身黑色滚金边、宗室礼服的少年所占据。
李暝见此刻头戴金色冠冕,身穿严谨繁复的大袖襦衫和刺绣裲裆,顶着张阴鸷锋利的俊脸,俨然一副贵气逼人的少年王爷架势。
如此阵仗,自然把刚以为风波过去的,歌楼的管事和鸨爹又吓了一跳,只敢远远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