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斜了她一眼,忽然双臂环抱,哼了声,也挪步过来,与她并排倚着墙而站。
元无忧抬手掩口,又打了个哈欠,此时已困得泪眼汪汪,不禁瞥了眼身旁的大红脸,
“你不困?那你看着他药浴完,别让他跑了,我先回屋睡会儿。”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打院门口、匆匆跑来一个守夜的兵丁,到她面前单膝而跪通禀:
“禀告女君,光州刺史祖珽求见,还有一鸾川老君山下来的道人,携童子来访,说有急事。”
“在前引路。”
“喏!”
道人不道人先放一旁,祖刺史一个盲人星夜赶来,身边是何人随从?肯定是齐国主高纬下达了什么通知,要派任务给她。
于是,元无忧只能拖着困意十足的身躯,出门相迎。
元无忧到门口一瞧,只见杵了两位眼蒙白布条的门神,左手边那位白袍飘然,身后跟俩梳小抓髻的道童,一男一女约莫十一二岁,果然是茅山宗、五斗米道兼修的羊脂玉。
右边那位红袍大袖,身旁跟一位戴远游冠的黑衫男子,元无忧细一端详…啧,高元海。
她随即冲面前这几位拱手作揖:
“二位…啊不,三位怎么有雅兴一同来访啊?我今晚刚到舞阴城,几位从何而来的风声?”
祖刺史诚恳道:“陛下的守邺人一在舞阴砸城门锁,陛下便在犨县得到了消息。是下官命不好,路遇了这个瞎眼道人。”
羊道长则是笑了声,
“贫道近日夜观天象,汝南有天子气,群龙盘踞、玄黄之变则蛇虫来附,恐伤民生,特来阴水之汇舞阴城,为汝南女君献仁政之策。”
虽然俩人半路相遇,但一路无话,至此见了女君,这瞎眼道人才说明来意。
一听羊道长这话,便知是冲自己来的,祖刺史仍恭敬地往羊道长反方向的高元海拘礼:
“但不知羊道长二目俱盲,从何而观天象?幽门否?果真上下一气,臭不可闻。”
而高元海习以为常的把祖刺史扶正,小声劝慰道,
“刺史下次大可直接往声源的反方向寻人,朝向正确的几率比这大,寻不着人也正常。”
闻听此言,连羊道长带来的一对金童玉女,都忍俊不禁的捂嘴憋笑。
元无忧在旁暗自点头,这两位眼盲的其人算是凑一起了,且一个主战一个主和。
“羊道长这算自荐谋士是吧?正好用祖刺史二位一者激进一者保守,我自当多考量,羊道长若有心长留,待明日可同去犨县见天子。”
羊道长颔,“听闻舞阴蓄水为库,造福民生数百年,其泉水甘甜,贫道自带一包山间野茶,献于女君与党项使者同品,使者人呢?”
祖刺史忙道:“休想捷足先登!陛下命我私下接见使臣,轮得到你个妖道抢人吗?”
元无忧这才得知,他们还真是为使臣而来。
盛夏的夜里,连风敷在身上都是暖软的。
唯恐吵醒正厅后院里,分两间屋子各自安寝的万郁无虞和赵太守,元无忧便带着仨谋士和宿酒未醒的使臣,几人便在廊下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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