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刺客嗅觉灵敏,有天眼,刺客追着你不放,说明苗女带走的玉玺也是假的。国主连我都不信么?”
少年在她身边找个草堆坐了下来,说这话时还微侧过身,将嵌着一双大眼睛的红脸白肤凑过来,极尽真诚的问。
他说这番话,一是透露出他鼻子很灵,有也是刺客的可能性;二是他看出了玉玺还在她那。
元无忧讪讪掏出怀里,拿红包条包裹的玉玺,
“你怎么猜到的?还是闻出来的?苗女抢走的确实是假的,是我随手捡的石头。不过……现在我开始怀疑,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了。”
她想起了那道黑水城外先登夺旗的身影,不禁凤眸轻抬,眼神冷凉地瞥了眼身侧的少年。
“弱水族男释比果然不是不谙世事的,可你装蠢扮乖监视在孤身边,所为何事?”
少年忽然抿嘴笑了,又大又亮的猫瞳微眯,笑起来的嗓音也不像平时说话那般粗哑,而是清泠泠的,很清澈柔和。
“长得好骗…是因为你喜欢漂亮的蠢货,可我不漂亮,就只能装一下蠢货了。但我一个能行走异国他乡的人,你真以为我是蠢货的话……恐怕你也不太聪明。”
“不太聪明”的女国主面色一沉,嘴一撅,没好气地摆手送客:
“你赶紧回华胥去吧。”
阿渡却顺势将话一推:“我也想催你回华胥。自先帝驾崩,华胥一分为三,白兰且还好说,那党项部落,从你五岁回华胥那年便叛变内乱了,时至今日还一心吞并白兰,觊觎华胥。”
少年唇色如花瓣,条理清晰地一一阐述局势。
元无忧却是头一次,这么仔细的盯着他的脸。
阿渡虽被深浅不一的红胎记,铺了大半张脸,但骨相精致,睁大时杏核眼若猫瞳,唇角上翘总是在笑一般,平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就微眯着,凤眼眼睛狭长,给人一种清冷桀骜之感。
她由衷夸赞:“挺好看的,有红胎记也不丑。”
少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忽闪坚毅,
“这是我的秘密,你不准说给旁人听,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怕有人想“化解”你的胎记?”
面对她随口的戏谑,他语气倏然冷硬,漠然:“我们只是君臣,盟友,国主越界了。”
“啧,你与弱水族已臣服华胥。”
“狼臣服于强者,不过是暂时性盟约。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华胥倒下了,你不行了,第一个把华胥分而食之的,就是我的白兰和党项。如果华胥一蹶不振,各部落藩属国,都会争先恐后跳出来声称是华胥正统。”
女国主一听这话,不禁唇角一翘,本就凌厉的凤眸更加眼尾上扬,气势凌人。
“找打么?华胥不会倒下,孤…也不会不行。所以你说的当过质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孤倒可以让白狼国,白兰部落躺下。”
元无忧本以为得严刑拷打他,不成想这位白兰余孽直接跟她全盘托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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