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台阶上正侧身回头的黑衫男子,将满头小辫儿扎成马尾,不止戴了个花团锦簇的花环,间还插满各色花朵。衬得他那张巴掌小脸儿比鬓角的粉山茶花还娇嫩,五官精致又阴柔。
而他身侧的紫裙女子原本还在咧嘴大笑,正拿葱指扣在安德王胸口,似乎在帮他揉着淤血,此时突然现身后有人,又瞬间撤回了罪恶之手,举止娇羞地抬起大袖,掩住花颜云鬓。
萧姑娘同样满头满身的花,落了一身花瓣。
居高临下的安德王俯瞰着台阶之下的小国主,轻笑出声,“玄女嫂嫂?真是巧遇。”
说着,便伸出一条胳膊递给身侧的姑娘,而萧瑟早已恢复了该有的端庄淑雅,一手挽住他的臂弯,一手提裙下来,满口软黏的建康话:
“原来是女国主,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刚才那位狂放不羁的女豪杰,被你俩吃了么?
元无忧惯性的作揖回礼,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们前面可有旁人?”
高延宗恍然大悟,“周国主在前面,听闻第六关的斗花斗草有补给,你们也是来蹭饭吃的?正好我快收集完木兰山所有的植物和生物了。”
待元无忧领着身后俩人走上台阶,黑队这几位已在缓台的阴凉处,分坐两侧等她。
萧瑟一袭齐胸丁香紫色大袖襦裙,这会儿规规矩矩地端坐在石台上,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世家贵女的娇矜。她动作淑雅地,先对元无忧行过礼,才抬袖引见对面的俩人:
“国主来得正巧,方才宇文国主还念叨着您队中那位周国将军呢。”
元无忧这才去看,坐在石台上的俩黑衫男子。
也正好和黑衫玉面的男子四目相投。
这位宇文国主坐姿那叫一个端庄,不仅脊背挺拔,还将双手放在膝上,比萧氏女还淑女。他修长的鹅颈微扬,薄玉面具底下那双深邃的凤眸,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她。
也不顾着身旁还坐着虞部大夫元旸呢。
此时黑队唯独缺了熊孩子宇文直,宇文国主还如此安静,也不知兄弟俩刚才是不是吵架了。
她先开了口,“他自己跑没影了,我还以为是你了什么信号,把他叫走的。”
宇文怀璧那张玉面只遮盖到人中,便露出了一抹幼嫩水红的薄唇,嵌在白瓷似的脸上,就跟花瓣落在了雪面一般。
此时幼红薄唇一抿,连带着微微摇头,
“寡人未曾。”
说了跟没说一样,都不抵放个屁。
元无忧扭头就拍了拍甄壮士的胸脯子,朝请她入座的高延宗道,“甄壮士这突然被释放,在你大哥队里闹的差点儿影响邦交,我这不就给他带过来了嘛,听说他跟着高长恭十来年了?”
高延宗点头应道:“我从投奔四哥那天,便是他跟在四哥身边护卫。他简直是大哥的死士,也是大哥最信任的至亲。”
“既然阿冲也这么说,我便深信不疑了。柔柔啊,你先坐这歇会儿,跟他讲讲山上有狼的事儿。”
元无忧这边队员消失了俩,外援甄温柔没有名牌,不顶人数,距离第六关也还有些距离,她实在休息不来,还是想去收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