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真正内疚的,是罪在己身,却牵连旁人。
瞧着脸色苍白的风摆穗,小姑娘凤眸湿润,
“阿姊既然完璧,必然有所坚守,不像华胥女子并无落红和癸水……是我害了你……”
壮姐却咧嘴一笑,仍安慰她,“跟你没关系!我都二十五了,挂名了盖世美将七年的妾室还是完璧,说出去也丢人不是?”
元无忧恨道,“我也不想投亲了,你直接跟我走回华胥吧,我宁可杀了继父当个暴虐昏君,也会给你城池权势,封王拜将,再给你找百十来个各部族的美男子,供你挑选给你生娃,做三从四德的贤夫良父。”
风摆穗满眼感动,脑中忽地想起一个人,又让她天灵盖儿一亮。“你这说的,我都动心了,可姐姐不敢…对不起领军将军啊。”
“你畏惧他吏部尚书的权势,掌管官员选拔调遣么?等我回了华胥,可任命你做大小冢宰,华胥效仿《周礼》施行六官制,天官府即他的吏部。”
一提及这些,华胥储君元无忧便找回了底气,就算侃侃而谈三天三夜都不带倦的。
“倒也不是……主要是我们领军将军便是绝顶好看、美貌倾国的男子了,我可舍不得他。”
“他再盖世美将能有多美?难道我们偌大华胥和母尊各部落,还找不出一堆比他好看的吗?”
“倒也不至于,但在中原,汉人里面应该没有比他好看的了。更何况他年少成名战功赫赫,品行又好,简直是高氏唯一的正常人,只可惜生错了时代。做他唯一的妾,该说不说已经是我无上荣耀了。”
元无忧:“……”
风摆穗见华胥小姑娘眼神僵直,总也说不通,便自顾自的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掏出一枚小盒放在床沿儿,拉她过去端详。
女子常年持刀握剑的手,依旧指头圆润细瘦,比元无忧短了近一个指节,真不愧称为柔荑。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被层层包裹的布料,逐渐露出一个开口镂金铃铛,从中拿出一枚北珠。
姐俩的视线便都汇聚于此。
元无忧盯着这颗铜币大的鹅黄北珠,以及开口铃铛表面、被金丝镂空铃铛扭出一个“长”字,恍若隔世。
此时脑袋里就一句话:完犊子了,露馅了。
事到如今,风摆穗还笑得出来,
“我早就瞧你这脸眼熟了,后来你自称姓元我才确认了,那年在后梁救下我这个…敌国女将的华胥女储君,竟然给我当了两日的姐妹,让我过足了皇姐的威风瘾,死而无憾。”
元无忧愣了。“你何时……你还记得?”
女子清秀英气的脸庞上,愈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澄澈杏眸里目光暖软。
“我怎会忘记?那年南陈抓华皎,抓的是南梁遗老、我的族亲。”
那年元无忧随母皇出使后梁,却遇上当年沌口之战的冤家聚头,北齐因农田被灌愤然参战。她不忍男尊女将沦为战俘军妓,又听她自称齐国农女出身,便让她将此物转达文襄帝四子,籍此保命。
至于这颗铜币大的鹅黄北珠,也颇有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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