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湿重,初阳晒脸。
元无忧只觉脸上辣疼,竟然给疼醒了!
她一睁开眼,现自己坐在草地里,臀部底下湿了一片,倒是有垫一件白袍,也被露水打透成了灰色。
而身旁立马有人笑道,“孙女儿醒啦?”
元无忧瞪大眼睛坐在原地,瞧着面前凑过来的干瘦老妪,和一只……挺大脑袋的丹顶鹤。
“我…我昨晚不是在屋里睡的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捏鼻子喝下了那碗气味腥重的补药,就昏沉睡去,怎么早起睡外头了?搬家也不叫醒她,直接搬她是吗?
这鹤虽然好奇,但只看了她一眼,冲她唳了两声,便张开巨大的翅膀乍巴走了。
傻狍子则道,“昨夜有人放火烧房子,我看你睡得熟,便让你师父将你扛出来了。”
元无忧心头一颤,“我哪有师父?”
随着不祥的预感得到证实,她顺着老师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坐在一旁石头上,腰身秀挺、堆雪白衫裹着清瘦骨架的男子。
那只丹顶鹤正低下颈子,蜷在他手边,元无忧对这玩应儿的感触,只有一个词:巨大!
随着男子闻听师父的引荐,而潇潇抚平衣摆起身,那只丹顶鹤也直起身来,几乎比这个身长鹤立的男人还高!像是他豢养的爱宠,此时安静的挺胸立着,都不乱动。
老妪在一旁解释道:“鹤隐与你父母同辈份,自十八岁修道,做你少师那些年想必也未曾露脸过。他俗家是剑阁白鹤氏,也是儒道大贤。”
她本想摸一摸那过于雄壮的丹顶鹤,却被转过身来的男子,那世外天仙的气度闪了一下!
他脸上扣着色泽通透的冰种玉面盔,却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睫毛很长的眼。
浓密的长睫在白玉映衬下,黑的明显,一开口就是:“赠你,佩戴可养肤淡疤。”
他手里拿着另一扇面具,往前递给元无忧。
与他脸上的玉质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些,紧贴合半张脸,似乎为她的脸型特制。
捏玉的那只手,也苍白到不见血色,骨节瘦到连青筋血管都清晰可见,指头匀称修长,简直是拿玉雕成的。让元无忧怀疑女娲造人不止用了泥土,他和宇文怀璧就是白玉捏的。
想起他三年前灌自己朱砂,直接害自己失忆一事,元无忧冷笑一声。
“你修道修的要位列仙班了吧?瘦的皮包骨头了,你可别死我面前。”
狍子师祖眼一眯,赶在她开口之前,元无忧斜了一眼这位白毛,并不去接,
“你这白毛老道跟异世妖女狼狈为奸,害我失忆毁容,早已不配为少师。更何况你都戴个面具遮遮掩掩,恐怕也是满脸狰狞,你自己都医不好,我真怀疑你教我的医术有没有用。”
鹤隐对此早有预料,但听了句句更讽刺的话,眼神倏地清寒了几分,忽然抬起玉骨冰肌的指头,摘下面具,露出被遮掩半天的面目来。
他简直是鹤童颜的真实写照!
脸长的还挺好看,眉眼分明清绝。是属于西北男子那种俊冷如雕刻的五官,双眼皮的微狭眸子有如黑曜石,但因神情寡淡毫无情绪,而使人难以凝视他的脸。
元无忧想说,你露脸是为了羞辱我吗?
鹤隐两只手拿着一大一小、两张半脸面具,此刻执意把小的那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