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兄嫂俩重归于好后,才现弟弟消失在身后很久了,又回头去找。
元无忧头一个现高延宗。
此时天色黑的快瞧不清路,而红衫男子就站在路口的灯笼底下,垂手而立若有所思。
听见脚步声传来,高延宗回头,正和奔他而来的黑衫姑娘四目相对。
他果断抬腿迎过去。
她头一句就是:“走,回齐营,你哥在隔壁街找你呢。”
高延宗点头应着,便与她并肩而行,折返回去。她没问他为何离开,他也心照不宣地没提。只是在路上时,忍不住问她,
“刚才你和宇文国主…我听说是你拉他进屋的,是他拒绝你了,还是他把你怎么样了?你为何都不和我提?我担心你,又吃醋……”
元无忧仍目视前方,漠然回道:“吵架了,我俩什么都没做。我都受伤了,也打不过他,幸好他没恶劣到趁人之危,强迫我。”
“你真是受苦了……等回大齐,我赶紧找地方给你炖汤补补,让你好好休息。”
她忍不住扭过脸,看向身旁的男狐狸。
“你说话语气怎么蔫巴巴的?之前在宇文怀璧面前不是挺凶的吗?”
高延宗那双桃花眼噙着笑,“跟你面前我当然不能像泼妇呀,我只是吃醋又不是要吃人,而且我伤害你那么深,我又能怎么办?”
“在场面上,你的战斗力我是认可的。”元无忧由衷地夸完他,脑中却灵光一现,
“对了,宇文怀璧不愿意,却让我看清一件事。”
“什么事?”
“当他的深情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却对我没有实际进展和表现,说明他的深情是装的。这个人虚伪啊,许是从小拿我当挡箭牌尝到甜头了,明明没见过我几次,这些年也一直拿我当挡箭牌。”
元无忧越数落越激动,眼瞧着面前的男子在夜色里,那双含情目熠熠光,俨然爱听,她便更爱说了……“尤其我娘在的时候,他就把一个婢女通房立为皇后,别人给他塞妃子他就说照华胥太女的样子找,华胥女帝还活着呢,这不是故意埋汰我呢么。”
高延宗嘿嘿一笑,“他虚伪,可是我四哥真诚又热情呀。”
这兄弟俩还真疼对方,都想方设法让她多疼爱对方。
元无忧在夜幕彻底黑透之前,目送了尉迟迥和伽罗父女俩、和高长恭的亲信尉相愿对郑家遗产的交接。
眼瞧着尉相愿护送着马车,走向东城门外的齐国兵营了,她回头一看,那兄弟俩正在后头说悄悄话,直到她喊俩人该出了,重新戴上鬼面的高长恭才大跨步奔她走来。
上来就说:“烦劳借一步说话,我有事与国主商议。”
“好家伙……高长恭你这态度是想把我送走吗?又不跟我相好了是吗?”
鬼面男子长睫凤目微斜了一眼身后、自家五弟的方向,转而黑眸凝重地望着她。
“那要看站在高长恭面前的是风陵王,还是郑玄女。”
他话音未落,就被黑衫姑娘一把攥住了龙鳞护腕,拽到一旁去。
俩人头顶着黑沉沉的夜幕,只见刚才还能瞧见的稀落几颗星子,已被遮挡的瞧不见光,浓黑的雨云不知何时又堆积起来了。
彼时,贴着城墙根而立的俩人,一个满面期待,一个满眼踌躇。
高长恭犹豫半天,才开口:
“别看我弟弟瞧着八面玲珑的,其实一动真感情就很傻了,跟你分手都能哭的跟水牛一样,都撇清干系了,却还包容你的恶趣味,你换位想想,能干出这种事的男人要么纯贱,要么纯傻。”
元无忧没想到高长恭居然连这种隐讳的事都知道,登时目露震惊,心里内疚,想着的赶紧回头去找高延宗对对口供。
所幸他并未纠结这些话,而是冷不丁来了句:“我知道你不会久居大齐,你尚有荆襄之地需要坐镇排兵,我只替大齐提醒你一句,只要你们不把大齐拖下水,大齐定会乐于做壁上观。”
她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只是俩人再回去时,高长恭执意要去追尉相愿护送的马车,只给二人留了两匹马。
元无忧叹息,“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