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时,祁妄感觉到手腕上冰凉的温度,心脏抽搐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秋日萧瑟,夜里的气温几乎降到零度,林淮溪吹了很久的冷风,发丝凌乱,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身上也没有一点热度。
不仅如此,他里面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只有一个松松垮垮的厚外套,长度不过膝盖。
睡裤太短,露着一截伶仃漂亮的脚腕,光脚穿着拖鞋,脚趾被冻得通红,脚背上还蹭着灰。
祁妄的目光太过明显,林淮溪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这副狼狈又邋遢的样子,尴尬地抿了抿唇,把脚往后藏。
“我的鞋是脏的,就不进去了。”
祁妄一言不发地从鞋柜里,拿出专门给林淮溪买的棉拖鞋,放在他脚下,又拍了拍软凳,示意他坐上去。
林淮溪看着洁白的棉拖鞋,犹豫了几秒,小声道:“我脚脏。”
祁妄蹲在他脚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虽然是仰视,但很有威慑力。
林淮溪在这样的目光下,没坚持三秒,乖乖把脏拖鞋脱了下来,刚要穿上棉拖,脚便被两只手拢住了。
祁妄半跪在地上,用手帮他暖脚。
他的脚好像是在冰水中浸过,已经冻到麻木了,突然贴上祁妄火热的手掌,竟有种被烫到的灼烧感,林淮溪下意识抽回脚,连忙阻止,“你别这样……”
祁妄没有回应,依旧蹲在那里,细致又体贴地帮他暖脚。
林淮溪看到这幅画面,鼻子突然有点酸。
之前去山上露营,帐篷里祁妄也曾帮他暖脚,当时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没有半点隔阂,而现在,只过去了短短几天,便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但祁妄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林淮溪的脚渐渐恢复了知觉,祁妄还是眉头紧皱,“睡前泡一下脚,把寒气赶出去,我再帮你泡一包感冒冲剂,提前预防一下,我担心你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明天会感冒发烧。”
林淮溪点点下巴,视线一秒没从祁妄身上离开。
“侧卧已经收拾出来了,很干净,你今天晚上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祁妄站起身,背对着他去洗手,之后又冲感冒胶囊,一副很忙,没有多余时间留给他,也没法正面看着他,跟他聊天的样子。
林淮溪没有开口,祁妄把感冒冲剂放在他面前时,也始终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了几秒,祁妄率先垂下眼,帮他打开侧卧的门,“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你呢?”林淮溪急声问道。
“我去主卧休息。”祁妄嗓音好听,却十分吝啬,绝不多说一个字。
林淮溪捧着杯子,传到指尖的热度代表着祁妄的关心,也给了他某种勇气
他在楼下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更没有犹豫的必要:“祁妄,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