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交际多了起来,林淮溪仍对他充满了戒备,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这对林淮溪来说只是个小插曲,他跟宗南泽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给宗南泽扣分时,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林淮溪之前曾想求助老师,但严厉的年纪主任一直没找宗南泽谈话,劝他收敛,他只能寄希望于宗南泽自己害怕和悔改。
快到了晚自习的时间,天边橘红的晚霞渐渐地染上深蓝色,天空也即将失去最后一丝光亮。
林淮溪戴着纪检委员的袖箍,衬衣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表情严肃地朝小树林走去。
他这个样子没把宗南泽吓住,要是威慑住了其他同学,一开始大家都对他充满好奇,现在逐渐地变成畏惧,生怕这个冷酷无情的纪检委员,一有不舒心就直接扣他们的分。
林淮溪每次出,再热络的气氛也会被按下暂停键,同学们不敢跟林淮溪打招呼,恨不得绕着他走。
林淮溪看到这幕,在心里默默留了两行宽面条眼泪,他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崩人设,也不屑于解释。
他心中既挂着正事,脚步不停地朝小树林走去,当他走到操场边缘时,风送来了一串朦胧不清的声音。
林淮溪猛地回过神来,整个人愣在原地,头也懵懵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他又听到了那道熟悉,让他想念很久的声音。
林淮溪猛地回过头,那边消失的最后一丝光亮洒进了他的眼眸,照亮了沉寂已久的眼底。
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只有不断颤抖的睫毛暴露出了他的心情,林淮溪张开了嘴,嘴唇无声地喊出一个名字。
祁妄站在操场边缘,几个月没见,他越发挺拔了,肩膀也越发宽阔了,脸上依然带着温暖和煦的微笑,让人本能地觉得心安。
“祁妄!”
林淮溪压抑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做回了自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干什么,笑着朝祁妄飞奔而来。
祁妄也朝他伸出了手。
操场上还有不少同学,他们转过头,看到清冷又严肃的纪检委员,眉眼间的冰霜褪去,眼底流淌着惊喜和喜悦,卡在喉结上的领口也松动了,像风一样飞奔过去,直接跳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默契非比寻常,不用沟通,祁妄就看出了林淮溪想往上跳,用手稳稳地扶住了林淮溪的腰,让他挂在自己身上。
林淮溪双眼放亮地看着祁妄,无比激动。
他已经好多天没跟人说话,没跟人这么亲近了,也是第一次能笑得这么放肆,不怕在意别人的目光。
林淮溪想到这些天的孤单,眼神蒙上了一层委屈和幽怨,嘟嘟囔囔地问道:“你怎么才来呀?”
两人年龄相同,身高也基本相当,祁妄却能轻轻松松地抱着他,还能空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背,“抱歉,是我来晚了。”
林淮溪在祁妄身上晃了两下,才跳了下来,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关切地问道:“你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祁妄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已经处理完了。”
这也许能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林淮溪,林淮溪清楚祁妄一定遇到了麻烦,只是不想跟他说。
每个人都有秘密,祁妄也曾经追问他关于渣攻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解释,现在也不会逼问祁妄,等到祁妄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告诉他了。
祁妄看着笑的眼睛弯弯,露出了两个梨涡,表情跟幼儿园识别无两样的林淮溪,突然感觉整颗戾气横生,像是装满了刀尖的心,终于安稳地落回的原位。
只有林淮溪在身边,他才觉得舒服,也只想待在林淮溪身边。
祁妄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
林淮溪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戴在手臂上的红色袖箍,身后的尾巴高高扬起,十分臭屁地说道:“我现在是纪检委员了,可是第一个高一年级的纪检委员哦!”
“溪溪一直都这么厉害。”祁妄的语气平和,并没有吹捧的意思,林淮溪却听得无比舒服。
“那当然了。”林淮溪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为了当纪检委员,我付出了很多呢,天天穿这件衬衣,把扣子全系上,勒死我了,还要天天学着你的样子,你别笑,你现在笑得就不像纪检委员了!”
林淮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祁妄微微蹙起眉,不知该从哪儿开始追问,“什么意思,你在学我,为什么要天天穿衬衣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涉及渣攻,林淮溪眼神转了两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祁妄。
宗南泽脸皮厚的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并未如计划那般,现在已经让宗南泽畏惧害怕了,就宗南泽那份德性,看到祁妄后绝对会他展开攻势,那不就重蹈覆辙了吗!
林淮溪突然焦虑起来,下意识咬着下唇,表情十分凝重。
“怎么了?”祁妄见林淮溪的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急得逼近了一步,抓着林淮溪的手腕。
两人站得很近,呼吸彼此交融,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林淮溪却习以为常,还在那大大咧咧地看着祁妄,实际上却在走神。
祁妄已经来学校了,不能再把他赶走,事到如今,他不如让祁妄知道宗南泽的真面目,祁妄一定会十分厌烦他,离宗南泽远远的,不给他得逞的机会,再加上有他在身边,应该问题不大。
林淮溪拿定主意后,猛地抓着祁妄的手腕,强行拉着他往小树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