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淮溪这个没心没肺的,脑回路永远不跟祁妄在同一个频道,他用手撑着床,努力吸气,抬起了屁股,手臂和腿都在微微颤抖,小腿肚上的软肉也绷紧了。
在众多姿势中,他选了个难度最高,甚至堪称杂技的姿势,努力伸长腿,把脚丫子怼到了祁妄眼前。
“脚我洗了三遍哦,一点也不脏,我闻过了,也是香的!”
祁妄闻言抬头,差点撞到林淮溪的脚趾上。
“……”
林淮溪的脚趾也是肉嘟嘟的,圆润可爱,泛着淡淡的粉,像是用软玉雕成的工艺品,但再怎么样,这也只是个脚丫子。
祁妄狼狈地打了个滚,才躲开林淮溪的脚,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用特地给我看。”
林淮溪也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你以后要多住在我家,跟我一起睡觉觉哦。”
祁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对此兴趣不大的样子。
好在林淮溪没有纠结这点,主动钻进了柔软的被子,双眼放亮地看着祁妄。
祁妄也躺在了林淮溪旁边。
被子是刚做的,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十分松软,暖暖和的,被子上印着被花丛包围的小兔子,短尾巴毛茸茸的,憨态可掬,但比不上缩在被子里的两个小人可爱。
林淮溪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祁妄。
祁妄本想关灯,对上林淮溪的目光,顿了顿说道:“你看什么?”
“年纪小的真的不可以做哥哥吗?”林淮溪还想着这个问题,非常想跟祁妄做亲兄弟。
“不能!”祁妄十分无情地关上了台灯,并堵住了林淮溪的所有话。
……
夜色渐渐深了,祁妄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里他被一只超级大的兔子追赶,兔子跳到他身上,用绒毛淹没了他。
祁妄猝然睁开了双眼,胸口微微起伏,瞳孔跳动了两下,这才回归原位。
他微微侧了侧头,立刻清楚了自己做噩梦的原因。
林淮溪软糯的脸蛋陷在被子里,鼓鼓的脸颊被挤出了一圈肉,睫毛卷曲浓密,睡颜像个小天使,但睡姿不敢恭维,手脚并用地缠上来,紧紧地抱着他,还微微张着嘴,红润的唇瓣上沾着一丝可疑的水痕。
祁妄感觉到颈窝的湿润,重重地闭了下眼。
这看样子他不仅是大型抱枕,还是人形的口水巾,林淮溪把口水全蹭到了他肩膀上!
祁妄的气息变得十分不平稳,他重新睁开眼,在挣扎和喊人之间,选择了认命。
他帮林淮溪往上拉了拉被子,强忍着那点不舒服,试图入睡。
林淮溪睡得很好,心情也很美妙。
在他的认知里,睡在一张床上就是亲兄弟,这样他就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他心情一好就变成话痨,还想缠着祁妄第五遍聊这个话题,却被打断了。
林淮溪没觉得冒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小男孩,露出友好的笑容。
“你叫孙柏逸对不对?”
孙柏逸用鼻子哼了一声,面色不善地瞪着林淮溪。
他被家长惯坏了,再加上家庭条件很好,到处发糖,在学校里也很有人气,孙柏逸便认定大家都必须捧着他,可林淮溪却不买账,每次都无视他,这让孙柏逸觉得十分不舒服,便忍不住来找林淮溪问个究竟。
他刚刚去老师那领了田字格本,故意重重放在林淮溪桌子上,发出了声响。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巧克力!”孙柏逸扬着下巴,气势汹汹,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但林淮溪的反应跟他想得截然不同。
林淮溪竟无视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田字格本,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你怎么了?”孙柏逸狐疑地问道。
他话音未落,林淮溪就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比他还要足,小脸儿都涨红了,“原来你就是子小木白兔,你竟然偷偷改名字,真卑鄙!”
“你玩游戏不认账,偷吃我的小兔蛋糕,做错了事还赖在我身上,你你你!”林淮溪实在气不过,用手敲着他的不锈钢小水壶,杯壁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看到了吗,你就是这个!”林淮溪叉着腰,挺着胸膛,像个小斗鸡疯狂输出。
“卑鄙!”
孙柏逸完全被林淮溪的气势压制住,愣在原地,肩膀耷拉下去,眼神也空白了,像只瑟缩的小鹌鹑。
其他小朋友也傻了眼。
在他们印象中,林淮溪像个小糯米团子,阳光开朗,总是在笑,长得也很好看,脸蛋鼓鼓的,捏起来手感特别好。
再加上林淮溪的个头是班里最矮的那一批了,像是家里的可爱弟弟,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对他很好。
开学这么久,没人见过林淮溪发脾气,都没想到那个开朗到有点傻的林淮溪,竟这么冲,气场这么足。
林淮溪已经注意不到周围的环境了,心里充斥着愤怒和保护欲,凶巴巴地瞪着孙柏逸,就差撸起袖子,上前挥舞小拳头。
孙柏逸无法无天了这么久,也不是这么容易被吓退的,他回过神来,抻着脖子道,“你胡说,我最喜欢吃巧克力,才不会偷吃你的什么蛋糕,还有……”
孙柏逸有点想不起来了,用手揉了揉头,磕磕绊绊地说道:“谁谁跟你玩游戏了,我这是第一次跟你说话啊,你你你,我真没有啊!”
林淮溪用鼻子哼了两声,“你懂什么,我只是在举例解释卑鄙这个词,要不然你知道卑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