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皙呼吸着鼻尖清晨的朝露,莲足轻轻点于虚空,一柄细长飞剑自袖间飞出,悬浮在了她地足下。
飞剑在晨曦下闪烁阵阵寒芒,剑身也被照地剔透。
她缓缓踏上这纤细飞剑,整个倩影随着飞剑一同化为流光,消失在了这高耸的山间。
流光游弋于群山之中,时时能瞧见剑宗圈养的仙鹤,于天际中翱翔。
尚有早起的弟子刻苦修行,在屋舍之外勤加练剑,以望在这偌大的剑宗里搏得出头之位。
他重复的挥剑,汗水似乎浸透了他整个衣衫,但他丝毫不敢懈怠,生硬地挥动着剑经上模板的剑招,仿佛这样便能悟透其中的道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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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一般。”
江秋皙并没有什么共情感,只随意一瞥,简单评价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
眼下那勤奋刻苦、挥洒汗水的身影,似乎不曾是自己的人生。
她出生时口含皙白剑玉,便时常被乡里人称是剑仙下凡,才懂事不久,就被师父带上了剑山修行。
她是师门最为年幼的弟子,排名第七。
当时剑宗破败,剑道凋敝,整个宗门上下也只有七名弟子。
在外人眼中那艰苦困难的修行,在她看来,却从不是什么难事。
他人眼中极为晦涩难懂的剑招,于江秋皙而言看一眼便能学会。
他人看来难懂生硬的道理,她也能在顷刻间领悟。
师父告诉她,这是天赋的差距。
她是剑心通明。
天赋,便是这世间最残酷、也最沉重的真相。
也许那些清晨起早,刻苦练剑的弟子,终其一生达到的高度,也不过是江秋皙现下境界的十分之一。
择日飞升,于大多数人而言,都不过是痴心妄想。
两百岁够本,五百岁不亏,一千岁血赚,才是大多数人眼中的修仙。
但这些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
江秋皙摇了摇头。
自打一个人出生起,他们的高度便已有上天决定,自己无需关心他人过得如何,只需考虑自己的未来便好。
思索间,她已然飞入群山峻岭中,那最为恢弘的大殿。
大殿极为冷清,平日里除了自己之外向来也只有几个人,江秋皙觉得多少有些浪费,但一个宗门总归要有个门面。
坐在大殿中那至高的宝位上,江秋皙有些不自在。
这宝座由昂贵的玄天寒玉筑成,此玉凄寒刺骨,坐在上面虽有了‘面子’,却不得不承认臀下稍冷。
但她又不得不坐。
毕竟她是一宗之主,每日总是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宗门的大小事宜的——
这也是另外六个师兄师姐们,愿意把这宗主之位拱手让人的原因。
说到底,大家修行图谋的不过是长生登仙,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享受着宗门偌大的资源,而不履行任何责任才是正道理好么?
至于师妹——
你毕竟是剑心通明,天资卓越,又成了剑宗之中的修为最高者,理应担当此番大任嘛!
这才是她成为剑宗新任宗主的真相。
而今师父濒临飞升,已荣升太上长老,前往剑山深处闭关等待天劫到来,诸位师兄师姐又无心任职,也就只有她来接手大任。
她当然也不愿意,但于情于理也推辞不掉,便只能将就履行宗主职责了。
“今天生什么事了么?”
她问向站在大殿正中的两位执事弟子,平淡道。
原本已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时的执事弟子见到宗主大人已然落座,连忙汇报起今日的要紧之事。
其中一人率先道:“宗主,前两日偷窥您的贼子于昨夜被门中弟子现,如今已押入葬剑崖中听候落。”
江秋皙原本清冷的眉眼,骤然染上一抹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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