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我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前两天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已经愿意骂我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舔。
但话糙理不糙,事情总归是向着更好的方面展着。
江河思忖间,习惯性地咬了咬上唇死皮。
这些天来他试过晚睡、甚至不睡,意图摆脱那女子,但总是失败的。
不单如此,随着每一次死亡,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会愈萎靡。
他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一不留神,就背过气去。
只盼着哪天对方能静下心来和自己好好谈一谈,别动不动持戈相向了。
但这显然不容易。
就像是一扇需要钥匙打开的门,他没那把钥匙,便也通不到下一关去。
“算了,还未必能在这破道观里活到那个时候呢……”
“咚——咚——”
江河匆匆起身,耳旁恰好响起悠远的钟声,下地穿戴好一身深蓝纳衣,扮作了一副道士模样。
屋舍那并不严密的门窗已透来微微天光,江河缓缓推开门扉,不顾破败的门扉出的“吱呀”声,走入了院落中。
稀薄的晨雾弥散在眼前,隔着粗布纳衣都让人感到湿润。
远方拂晓的天际下,正有半点红日自山前映出赤霞,耳边浑厚的钟声仍然清晰绵长。
现今正是五更天,他们一众道观弟子奔赴早课的时候。
那粗略估计,自己又只睡了两个时辰。
三更睡,五更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江河自嘲地笑了笑,腰间幻痛尚在作祟,手不自觉地搭上,随后便要向着庭院外的广场走去。
可耳边忽然响起的一道尖细嗓音,却让他双膝一软,差点扑在了地上。
“二师兄!”
匆匆扭过身,便见师弟孙二才正眯着那狭长双眼,向自己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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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并不诚心,他简单行礼后又匆匆放下手,伸入了裤腰之中,好像在调整弹道。
江河当然认得他,二人关系不算密切,甚至还有点小矛盾:
原主与孙二才算是前后脚入观,相隔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孙二才是个相当在乎师父的看法之人,只可惜原主的天赋要恰巧高过孙二才,尤其是这几个月来,时常得到师父夸耀关注,因此引得后来的孙二才心生不满。
但一般都是他主动来找事,原主没那么在意他,甚至有点可怜他。
因为这小子是昧了官家银子后,从厂子里偷跑出来的。
东厂的厂。
如今这么殷勤般地呼唤自己,想来是想日常嘲讽两句。
孙二才上前一步,江河不自觉退了半步:
“师兄,我方才还听到你屋子里传来‘斯哈斯哈’的声音……这大早上的,怎么不知道注意注意身体呢!”
江河清了清嗓子,先行一步,避免与孙二才并肩而行,简单回应道:
“昨夜睡眠不太好,头有点痛而已。”
“何必装模作样?我就住你隔壁,你每天做什么我还不清楚?”孙二才盯着江河扶在自己后腰上的手,戏谑道,“你这身体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再不加以压抑,便该和大师兄一般肾虚了。”
江河这时恰好回头,注意到了孙二才的目光,便连忙收回搭在腰间的手。
真晦气,这也能被误会:
“你觉得大师兄近日萎靡的模样,是因为纵欲过度?”
江河当然晓得道观里的大师兄。
那看起来是个宽厚老实人,国字脸挺方正的,看起来就莫名给人好感。
只是这几日,大师兄莫名的体虚,人比黄花还瘦,看起来没少奖励自己。
虽然江河不愿意承认,但多日来熬夜的身子骨,确实和大师兄那样子差不了多少。
算了算时间,自大师兄接位后,已过了一月之久。
那看起来,大师兄的位子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