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看着他,问:“躺着舒服吗?”
周顾回答“唔,还行。”
张运闻言也学着他挪动着,离开背靠着的树干,也仰倒躺到了地上,感受了一会儿“嗯,是还行,比靠着枯树舒服。”
他问:“那就想想吧,看看我们该怎么办?”
周顾望着天,但其实这里草木树木森林深深,看不到整片天,只能看到些许天空的缝隙,因天气不好,看到的缝隙也是天色灰濛濛的,再加上这里光线昏暗,更显得看不到什么。
周顾想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说,咱们不动南宫家的暗桩了,趁着这个机会,去南楚王都,把南楚王偷出来怎么样?”
“什么?”张运怀疑自己听错了。
“把南楚王偷出来。”周顾重复。
张运震惊地转头看着他,“偷南楚王做什么?”
“只要南楚王活着,哪怕南楚王宫被南宫家和南楚宗室给占了,也名不正,言不顺。”周顾道:“只有南楚王无事,苏容才会更名正言顺。对于南楚来说,王是南楚的君主,只要王不死,南楚永远姓楚,苏容来了,有南楚王在,才能一呼百应,人心向背。王宫,也不过是一座王宫而已,怎抵王本身重要?如今形势都这么严峻了,南楚王没必要在王宫死守着,由明转暗,暂且将他偷出来,对他对我们都是更有利。”
张运忽地坐起来,“有道理。”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对周顾竖起大拇指,夸他,“不愧是让王女放弃夜归雪的人。”
周顾承了这句夸赞,嘴角弯起,心情极好,“当然。”
提起苏容,他刚弯起的嘴角又抿起,脸垮了几分,“我想她了。”
张运:“……”
谁不想啊?他也想的。
他只盼着苏容赶紧从大梁完事儿,赶紧来,他们真是有些顶不住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唯独今年踏进南楚后的这段时间过的最惊悚最刺激,几次险象环生,差点儿被南宫家的疯狗给围着杀了。
他觉得自己能跟周顾活着躲进这深山老林来,都是命大。
南宫家的势力反扑起来,太他妈的厉害了。
“养两日伤,我们就出发,两日后,让子夜与你身边的流影带着人偶尔搞搞偷袭,迷惑南宫家那群疯狗,只咱们俩人直接去王都。”周顾道。
张运怀疑,“只咱们俩,行吗?”
那样的话,进的是龙潭虎穴,王都是天子之地,但也是南宫家和夜相府以及南楚宗室留安王的地盘,真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了。
“行。”周顾道:“太子在南楚京城的暗桩,比在各州郡县的暗桩要多些。”
张运叹气,“好吧!”
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是疯子,但跟周顾比起来,发现他还不够疯,没周顾疯。想想也是,周顾若非更疯,他怎么会两次闯入冀北军营杀人,尤其是王女在他身边时,还赞同他动手。
二人商议妥当后,便躲着歇着,开始养伤。
两日后,伤口不流血了,结疤了,二人在子夜与流影的担心紧张下,拍拍屁股,没带一个暗卫,往王都而去。
二个人的目标,要小很多,走的都是山路,尤其是冬天,数九寒天的,很少遇到人,即便遇到南宫家搜索的人,也能被二人聪明的乔装易容蒙混过去。
南宫引与南宫家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两个人,要去王宫偷南楚王。不止他们想不到,夜相与留安王也想不到。
有子夜与流影带着人故布疑阵,不为铲除南宫家暗桩,只为了迷惑南宫家的人后,事情似乎便好办多了,就如猫捉老鼠,也如老鼠逗猫,子夜与流影为了两个主子的安危,将南宫家三公子带的人东一头西一头逗的团团转。
因此,无人注意到,周顾与张运,两人还挺顺利的,没被戳破身份地,进了南楚王都。
王都一连半年来,都笼罩在阴云密布下,尤其是最近两三月,空气都快冻冰了,颇有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