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舒了一口气,“多亏了谢先生,后来得知夫人和小姐们都平安无恙,老奴确实宽了一大半的心。”
月弯捶着腿,接过话说:“小姐,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赶路赶的这么急吗?是嬷嬷推测,说夜二公子怕是在京城待不了多久,咱们这么急着赶路,是为了来京瞧夜二公子一面。”
她说完,有些丧气地说:“可惜,还是来晚了一天,人已走了。”
苏容眨眨眼睛,“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月弯哀怨地看着她,“您退了周小公子的婚事儿,又订下夜二公子是未婚夫,咱们得了消息后,多震惊啊,听闻夜二公子名动天下,嬷嬷说他也未曾见过,于是,咱们就急匆匆地赶路,要是早知道还是来晚了,就该慢慢走,我脚都磨起泡了,大腿内侧也破皮了……”
苏容摸摸鼻子,“其实,你们早来晚来,也没什么区别的。”
月弯反驳,“怎么没区别?听人说夜二公子品貌俱全,比周小公子不相上下,既是您选的未来的夫君,我们自然要瞧瞧的……”
苏容截住她的话,“但是我又退婚了。”
月弯“啊?”了一声。
赵嬷嬷也愣住了。
苏容轻咳一声,“那个,就是,我觉得,婚约这种东西吧,过早订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挺有负担的,所以,便又退了。”
月弯:“……”
赵嬷嬷:“……”
二人看着苏容,似乎被这个消息砸懵了,他们紧赶慢赶,就是想瞧瞧名动天下的夜二公子,毕竟她们都知道,以苏容的性子,退了周顾的婚,再选夜归雪,如此果断,定然是非他莫属了,否则她也不是拿婚事儿来玩笑的人,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反而又退婚了。
月弯目瞪口呆,“小姐,是你定婚后,发现那夜二公子不如传言一般,名不副实吗?”
苏容摇头,“不是,夜二公子如传言一般,名副其实,品貌俱全,是个极好的人。品性也十分出众,不可多得,当得上名动天下四个字。”
“那既然这样天上少有地下无的人,您怎么又退婚了?”月弯不解极了。
赵嬷嬷试探地问:“必有理由,小姐是因为南楚内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不退的原因?”
毕竟当初的周小公子,她十分喜欢心动,但到底碍于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下定决心将婚事儿退了。
苏容叹了口气,“自是有理由。”
在二人的目光下,她简略地将退婚的缘由说了。
虽然是三言两语,她说的轻巧而简单,月弯似懂非懂,但赵嬷嬷却听明白了,在她说完后,叹了口气,“小姐的决定是对的。”
她对苏容道:“其实,在您下定决心来京退婚时,老奴就想跟您说,周小公子那个人啊,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性子执拗的很,只要认准一件事情,怕是不轻易罢手,但您那时决心已下,而您的考虑也极是,总之是为了两个人都好,老奴也就没好多话。”
月弯立即说:“嬷嬷,您这话说的是马后炮,也太晚了。”
赵嬷嬷无奈,“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老奴若是当时说了,影响了小姐的决定,也不知事情是好还是坏,故而才按捺下,不曾多言。”
苏容笑笑,“嬷嬷说的是,即便你当时说了,若非亲身体会,我应该也不会改变主意,最后的结果,也无非如今这般。”
她无奈地道:“我从小到大,自诩说一不二,下定决心的事情,自觉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退周顾的婚,退的坚决,应夜归雪的婚约,也应的果决。但没想到,我也有反悔的一天。如今反而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夜归雪。”
但即便对不住,她也果断做出了决定,有愧疚有歉意,但也不多。不像退了周顾的婚后,她总想着,若是早知道,周顾因为她颓废煎熬,她大约是不会坚决退婚的。
同样是相处月余,有心与无心,她自己心里的那杆秤,早已倾斜。
嬷嬷拍拍苏容的手,“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周全?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且不后悔,便足够了。小姐聪慧,知道什么是自己该求的,遇事果断不拖泥带水,只这一点,天下就有多少人难以做到。”
苏容笑开,“还是嬷嬷说话,最是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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