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进了里屋,解了外衣,沾床既睡。
周顾却不太能睡得着,躺在隔壁的床上,摸着苏容用狂草亲笔写的送给他的药书,想着自从那日苏容找去他的院子,听他说了那一番肺腑之言后,如今再面对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总之似乎很放松,不再刻意地拉远与他的距离,不再沉默居多,对待他似乎也不再小心翼翼顾及他的情绪,而是待他随意了些。
这是好事儿吧?
周顾觉得这是好事儿,最起码,对他来说,她能够给他靠近的机会。他闭上眼睛,心下有了几分踏实,即便睡不着,也强迫自己入睡。毕竟苏容今儿要进宫,而他要干那些未完成的活。
不,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儿。
他赶紧坐起身,对外喊,“子夜。”
外面无人应是。
他立即下了床,打开房门,隔壁凤凌听到动静,探出头问他,“四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周顾道:“劳烦凤公子,派个人去护国公府给我母亲传句话,就说我明日再启程。”
凤凌答应的痛快,“好说,您只管睡,我这就派人去帮四公子给国公夫人传话。”
周顾道了句“多谢”,又回了屋子躺下。
凤凌喊来一名护卫,打发去了护国公府。
国公夫人一大早上就去了周顾的院子,到了之后,才得知周顾昨夜出府了,一夜未归,她有些急,问子夜,“怎么一夜未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子夜摇头,“夫人放心,公子没出什么事情,公子是去东四胡同的谢府了,我在府外守了半夜,没见人出来,也没好去打扰,便自己先回来了。”
国公夫人闻言放下些心,“原来是去谢府了。”
她坐下身,“顾哥儿是临行前去找苏容告别?”
子夜不确定,“应该是吧?”
不过告别也用不了一夜啊,他也不敢往深里想,这一整日,公子都赖在人家屋子里干什么。
国公夫人在周顾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便等来了凤凌派来的护卫传话,说周四公子今日留在谢府制药,明日再启程,知会夫人不必等他了。
国公夫人放下心来,对来人问:“敢问制什么药?”
护卫摇头,“在下也不知,总之周四公子一切安好,国公夫人放心。”
国公夫人点头,只能放了人离开,自己去了盛安大长公主的屋子告知盛安大长公主。
护国公府的众人都早起等着为周顾送行,没想到计划有变,众人面面相觑。
盛安大长公主倒是笑了,“明儿走也好,我就说昨儿老头子定的日子太急,明儿日子好,出行走个吉时,才会一切顺利。”
她对三兄弟摆手,“你们都回军营吧,自家兄弟,昨儿已喝过酒了,就不必你们等着明儿为他送行了,反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三兄弟对看一眼,只能点头,毕竟军营离不开人,他们虽然好不容易回城一趟,也不能久待。
三兄弟离开后,众人也散去。
老护国公骂,“臭小子,忒不靠谱。”
盛安大长公主瞪了老护国公一眼,她倒觉得靠谱的很,周顾去跟苏容告别,能留在谢府不回来,可见她的孙子是个有用的,否则若是得了苏容厌烦,连谢府的门都进不去。
老护国公背着手离开后,国公夫人凑进盛安大长公主,压低声音说:“顾哥儿从昨夜戌时出去,一夜未归,一直留在谢府,据谢府的护卫来说,是在制药。”
盛安大长公主本来听了国公夫人的前半句话已想歪,当听到他的后半句话,顿时不往歪处想了,问:“制药?”
国公夫人点头,“护卫是这样说的。但护卫也不知是制什么药。”
盛安大长公主精明,猜测道:“苏容擅医术药材,莫不是亲手在帮顾哥儿制随身携带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