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周顾抬手打断他一连声的询问,对他吩咐,“派两个人去南楚查夜家和夜归雪,我要知道夜家和夜归雪所有事情。”
子夜“啊?”了一声。
周顾站定,对他肯定地道:“找两个妥贴的人,今日就起程。”
子夜挠挠头,想问为什么,但看周顾的脸色,还是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周顾“嗯”了一声。
子夜走出去,房间安静下来,周顾躺去了床上,连外衣也没解,便那么和衣而睡了。
今儿的大朝会,与以往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例行公事不同,今儿重点朝议了科考阅卷,皇帝督促几位主考官加快进度,又当朝重点提了清平公主被刺杀一案,申饬了大理寺卿治监不严之罪,竟然让犯人在大理寺服毒自尽,真是荒唐,严令从今日起,刑部介入,三司一起,重查此案。
大朝会后,皇帝派人请老护国公前往御书房叙话。
老护国公上了年纪,一年里,只有大朝会才会上朝,皇帝一个月里,也难得见其一面,主要是寻常时候,没有大事儿时,老护国公是连大朝会也会告假的。
距离今日老护国公上朝,皇帝已有俩月没见着老护国公了。
老护国公来到御书房,拱手见礼,皇帝连忙虚扶他一把,“老国公免礼,朕已有俩月不曾见你,国公身体可好?”
老护国公咳嗽一声,嘘喘了一口气,“劳陛下关心,老臣这身子骨啊,一到入秋,便有些吃不消。早年时落下的伤口旧疾,每天夜里,都隐隐犯疼,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闹心的慌,闹腾的难以入眠。”
皇帝立即道:“让太医院仔细看看,若需要好药,朕的私库里有。”
老护国公点头,“太医时常过府请平安脉,但陈年旧疾,也是没法子,天天说让老臣好好养着,哎,这养了好几年了,越养越疼。”说着,他摆摆手,“不过陛下放心,老臣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
皇帝训道:“自从老陈太医告老离京,剩余太医院的太医,的确是一帮子废物。依朕看,还是得贴皇榜,为太医院招人。务必求得医术好的,才能抵用。贵妃前几日也跟朕抱怨,说如今的太医不得用,她染了个小风寒,小半个月才将好。”
老护国公捋着胡须道:“老陈的孙子据说出息着呢,不如陛下派人去问问,看他是否愿意来太医院入职?得老臣衣钵真传,应该错不了。”
皇帝一拍手,“你不说朕还给他孙子忘了,成,回头朕便派人去问。”
君臣二人闲谈一会儿闲话后,皇帝进入正题,试探地询问老护国公,“朕听闻江州刺史苏旭的那个女儿,很多人见了后都觉得颇有些像珍敏郡主?”
老护国公点头,“是有些像。”
皇帝正色道:“老国公,你与朕说实话,当初你与苏旭订下两家的婚事儿,是基于什么原因?”
老护国公看着皇帝,将球踢了回去,“陛下觉得呢?”
皇帝想说朕怎么知道?你护国公府许多事儿,朕都不知道。他心里生起不满,面上不表现出来,只道:“朕就是因为想不出原因,才问你,护国公府与苏家有婚约时,苏旭还是江宁郡的小小太守,门楣天差地别,除非有特殊缘由,怎么都够不上联系。”
老护国点头,“陛下说的是,自是有特殊的原因。”
皇帝等着他往下说,便见老护国公闭了嘴,不继续说了,他气恼,“老国公!怎么?连朕也不能说吗?”
他声音重了几分,“若只一个小庶女,朕也不想知道,但既然她像珍敏郡主,朕自然想弄个明白。难道你非让朕派人去查她?”
老国公心想,你肯定已经派人去查了,只不过目前什么也没查出来,才在今儿堵着我问,但这也正是他今儿参加大朝会的目的。
于是,他故意晾了皇帝一会儿,才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扫向立在一旁伺候的余安。
余安一个激灵,看向皇帝,皇帝对他点头,他赶紧退了下去,并且十分识趣地关紧了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老护国公两个人,老护国公才开口:“这件事情,按理说,老臣答应过珍敏郡主,本该直到带进棺材那一日也是不说的。但此一时彼一时,随着苏容长大,她真的太像当年的珍敏郡主了,老臣见了她后,便知道,这个秘密瞒不住。”
皇帝顿时坐直了身子,“什么意思?”
老护国公叹息,“苏容是珍敏郡主与南楚王的女儿。郡主临终前,找到了老臣,恳请老臣护佑她的女儿,老臣便与她商议,订下了苏容与周顾的婚约。”
“你说什么?”皇帝腾地站了起来,“当年她不是身故在大魏吗?怎么会……”
老护国公见皇帝一脸震惊,肯定地点头,道:“当初珍敏郡主和亲到了大魏后,发现已怀有身孕,未免被发现,只能假死脱身,隐姓埋名。先皇与太后也知道此事。”
皇帝怔住,“为什么朕不知?为何没人告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