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让他亲身感受了阶梯气候,一座山分成若干气候层,一层一个温度,山脚明明是郁郁深林,山顶则常年积雪不化,山脚潮热得挥汗如雨透不过气,山顶寒冷得打出的喷嚏都是冰碴儿。饶是这么冷,冰雪中依然莲花盛开。不是一般所见的雪莲,是血红的,艳粉的,雪白的,幽蓝的,深紫的……甚至黑色的莲花。叶成须状托在花底,凌乱散布,像镶嵌在雪峰顶上的彩色星子。只要不离开冰雪,便会抽叶发苞吐艳,仿佛冰雪是它们的花魂。
狼崽子还带他看了狐狸精最爱吃的彩羽烧鸡。这哪里是山鸡?分明是小型的凤凰,七彩羽毛,尾羽拖地,皮卡皮卡光彩闪烁。这么美丽的生物,亏贪嘴的家伙忍心吃得下去,造孽啊!逼得他狠狠教育狼崽子一番,何其痛心疾首。
九尾狸猫,秃耳松鼠,斑斓巨蚺,拇指猫头鹰……都是普遍存在的普通动物,还有太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分不出种类,甚至连名字都记不清楚。
狼崽子抱着他窜上窜下飞来飞去,开了三天眼界,辛苦却不叫苦,炸毛大叔很是感动,益发觉得狼崽子真心对他好(除去不时冒出的低端恶作剧,阴损毒辣的揶揄讽刺==)。
享受狼崽子的好,炸毛大叔良心惴惴——
他不是同性恋,不认为自己爱狼崽子……反正理论上感觉上不是狼崽子说的那种爱。
人妖殊途。狼崽子活了五百岁还未成年,他才活了三十年就已经是离异且独自抚养儿子的大叔了。狼崽子还能再活好多好多年,像狼王狼后一千多岁、狐狸奶奶快要三千岁,还是青春模样,他再过个十年就老眉卡尺眼,哪儿哪儿都不顶劲了。何谈未来?
难道学大黑父母修仙养性?得了吧!那啥猪心果三千年才结一颗,还让大黑他妈和他儿子分吃了。再有那机会,他早轮回不知多少次了。
何况,他父母那边也没法交代啊!总不能跟二老说,独生儿子搞同了,跟条狼搞到一起了。二老不气死,也得吓死。
狼!
多吓人。
野兽,有野性。指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他囫囵吞了,八成连骨头渣都不剩。
谈段感情葬送性命,不值,太不值。
何苦来哉?
可,说到拒绝……
没胆,亦出不了口。
狼崽子扑扇扇那双蓝眼睛太有杀伤力,太……令人心软。
舍不得拒绝,唯有装傻。
极力克制,顽强捍卫最后一道防线,不让狼崽子得逞。
不做到最后一步,大约还有转圜退却余地?
同时能贪享狼崽子的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且容他自私一回。
狼崽子不晓得炸毛大叔心思婉转,只觉这几天满满当当的单独相处出外游玩蜜月般美好。虽然他没蜜月过,无从体会蜜月的美好是哪般,听了别人说蜜月好他就认为放在这里形容特别贴切特别好。
美中不足,炸毛大叔不给他亲热,亲嘴儿都躲,完全违背他的阴谋诡计。
他想效法父王爹爹,记忆珍贵的第一次来一场惊心动魄激情缠绵的野战!
他想冲破最后关卡,想真正占有冯天光,想得不能再想快要魔怔。急不可耐快要等不及,按父王的话说等得黄瓜都蔫儿了。
“狼羔羔脸色好黑,欲求不满哟!”
狐狸精刚和郎昼腻歪完,摇摇曳曳晃到狼崽子身边,搭上狼崽子肩膀。
不许死面瘫碰他,无非赌气拿乔。死面瘫稍微使点强硬手段,他就缴械投降与之翻滚成一团了。不能怪他骚浪,谁让他乐善好施呢?死面瘫暗恋他这么久怪不容易的。╮(╯▽╰)╭拂开狐狸精的爪子,狼崽子各种羡慕嫉妒恨。
一胎里出来的孪生子,凭什么郎昼比他早破处x生活协调?
还是狐狸精懂生活懂保养,瞧那娇艳欲滴满身风骚,滋润得真招恨。冯天光就是傻,他的黄瓜生机勃勃勇猛威武,超级适合灌溉他的小洞洞,不让他灌溉,小洞洞会贫瘠寂寞干涸死!
暴殄天物,凶残无道!
狐狸精心思玲珑眼光犀利,狼崽子的憋屈相博得他一脸坏笑。
“狼羔羔你不会还是雏儿吧?哎呦喂,你跟小光光夜夜同寝都在干什么啊?该不会你那里发育尤其慢,不能人事吧?”
“你才不能人事!你全家都不能人事!你一被压的货,好意思挤兑我?冲你这贱相,活该让郎昼压到底压到死!”老羞成怒。
揭了狼崽子短,狐狸精心情好着呢,才不计较狼崽子对他口出恶言。
再说,狼崽子说的是事实。他是被死面瘫压,目前也没翻身的打算。被压有什么?躺着坐着哼哼啊啊叫唤两声扭腰顺胯摇晃两下就能爽到,不用像进攻那方砸夯似的挥汗如雨卖力气,既不优雅也不妖娆,太不符合他爱美的天性懒散的性情。
看死面瘫那样的绝色为他舍弃冷漠孤傲,如痴如狂热情似火奉献精力,光成就感就令他满足极了。
“想知道我是怎么把死面瘫勾到手的吗?”
狐狸精眨眨眼,手腕一转,自袖口摸出一只瓷瓶,使了使眼色,奸笑。
太侮辱狼了!
狼崽子火冒三丈,他是着急吃肉,但还不至沦落到用下流招数的地步。
“我才没这么卑鄙!我、我要灵肉合一!”
“肉都没吃到,何谈灵?做爱做完才能爱嘛!喏,东西给你,爱用不用,别回头怨我这死党不帮你。”
不偏不倚,药瓶正丢进狼崽子手里,狐狸精掸掸衣袖蹦蹦跳跳闪个没影。
狼崽子第一个冲动是狠狠将这瓶下作的药扔去天边,胳膊扬得老高,忽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