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八分,两人坐上安京开往扎蓝的绿皮火车。
安京不沿海,但距离扎蓝并不远。
绿皮火车开一天,晚上八点多抵达扎蓝站。
这个时间点不算友好,可扎蓝是座小城,一天只有这么一班火车。
天气冷下来后,去北方海边的人不多,扎蓝也迎来了旅游淡季。
不过它本来就不是一座旅游城市,坐火车去扎蓝的人,大多是返乡。所以车票不算好买。
在她们临时起意居然买到了最后两张火车票后,林星然骄傲地说:你看,我就说扎蓝充满奇迹。
江白鸽却对林星然的卖关子耿耿于怀。
不管江白鸽怎么软磨硬泡,林星然都坚持,要在火车上才告诉她,为什么要带她去扎蓝看海。
因为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正好可以消磨火车上晃荡的时间。
等火车慢悠悠启动,江白鸽才对还在摆弄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林星然说:“其实我应该给你开工资。”
为了陪着江白鸽,林星然的很多工作不得不挤出时间来完成。
这有点像过去那几年的江白鸽,一边要写稿、上班,一边还得去多管闲事。
但她希望自己这件事,对林星然来说,不是“闲事”,而是一份能有收益的“兼职”。
林星然在忙碌的间隙抬起头,爽朗地说:“好啊。”
她以为江白鸽在开玩笑,没想到江白鸽点点头,非常认真地看着林星然的眼睛,问:“你对我哪部分的遗产比较感兴趣?我可以提前写个遗嘱留给你。”
没等林星然回答——林星然正好收到一条消息,正在回复。
江白鸽又说:“当然,在我死之前,我也可以按照全天陪护的日薪给你算工资。”
林星然回复完消息,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开口就是:“我看你不是胃生病了,是脑子坏掉了吧?”
“亲姐妹还明算账呢。”
“可你又怎么肯定你一定会死呢?”
林星然一句话把江白鸽堵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江白鸽也不能对她说“两辈子的经验告诉我我的寿命可能就是三十岁”。
只好换了话题:“你的工作忙完了。扎蓝的故事还说不说了?”
“好,那就说故事。”
这是林星然在港城的同学身上生的真实故事。
她暂且称同学为小。
虽然她们是同学,但小不是全日制的研究生,而是林城一所高校的老师,去港城做学者交换的。
所以她们其实是在林星然报的那个方言培训短期班认识的。
这不聊不知道,一聊现还算“老乡”,关系自然很快热络了起来。
后来疫病爆,小的学校决定提前结束这次交换。
当时小的老公还特意飞到港城来接她,惹得不少女生羡慕她命好,找了个这么疼她的老公。
小回去没多久,赶上了年底的时候,居然查出身体里长了个肿块,和江白鸽的情况差不多。
但小比江白鸽勇敢一点,现问题后就直接去医院复查了。
检查之后虽然确诊了,但那个肿块是良性的,并没有癌变,住院做完手术后恢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