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良的名字,代艳玲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离她最近的王雨和瞿律,迅感知到了这一点。
“艳玲,你放心,我们会陪着你,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是呀,妈,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王雨这么一说,反倒把代艳玲逗笑了:“我们这一屋子人,连小花都比你大两个月……你最小,却要你保护我,那我这当妈的,也要没脸见人了。”
这一笑,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才那点阴霾,忽然就都散去了。
还算轻松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下午。
三四点钟的时候,周龄和瞿律在隔壁房间讨论这件案子的时候,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王良到了。
半小时后,江白鸽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王良。
王良个子有点矮,身材圆滚滚的,脸像一颗小土豆,身材像一颗大土豆。
他应该是一路赶过来的,穿个黄的白衬衫,已经湿了,头也汗涔涔地贴在头皮上,看上去更像一颗土豆了。
见到她们的时候,王良正在擦额头上的汗。
光从外貌上看,感觉是个朴实的人,连民警都小声说,没想到会为了拿钱去赌博,把女儿打成这样,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良显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把他叫来了。看到王雨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王雨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抓住身边江白鸽的衣服,小心躲在江白鸽和代艳玲的身后。
江白鸽去看代艳玲,现代艳玲的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往王良那里看。
瞿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她们前面。
这时江白鸽再去看王良的表情,刚才那种恐吓的姿态消失了,变成了一种畏缩,眼神里狠厉的光也伪装了起来,浑身都写着“我知错,都怪我”。
这群人里,江白鸽和小花是最不相关的。
虽然可以给王良家暴女儿的事情做见证,但证词已经在报警那天都录过了。
现在是处理家暴这件事,王雨和王良是当事人,王良和代艳玲又是家长,瞿律和周龄是律师,便和两位民警一起去了调解室。
江白鸽趁着这点空闲,从包里掏出电脑,开始工作——
这次出来很突然,她请的事假。因为不久前才“采风”过一次,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尽量远程处理工作。
小花坐在她旁边,有些好奇地问:“姐姐,你在干什么?”
“工作。”
简短的两个字里透露出无限的哀怨。
“看上去好厉害哦。”
小花的眼里冒出星星,江白鸽的心里却只有:孩子,等你长大了就明白,打工的不易了。
但转念,她又想,小花该如何走出这山区呢?
“小花,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呢?”
小花显然没想到江白鸽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可能读完初中……如果考上高中的话,也许会读?不过也不一定。我还有两个弟弟,要是家里没钱,可能就得去打工挣钱了。我妈还说,如果小雨去了安京,以后遇到好的工作,可以介绍给我……”
她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什么哀怨的情绪,好像她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小小年纪不读书,打工赚钱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