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鸽准备收收心,写新文了。
这就是她解决问题的方法。
除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别的手艺。而她之所以会被葛洪建和陆添的经纪人利用,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小作者,没什么话语权。
当然,就算她写成了大作者,可能还是斗不过资本。
但说话会比现在管用。
而且,等她足够有钱的时候,她就可以去做些别的事情了……
比如像赵碧那样,给女人开健身房,买女人的小说,找女人演戏,拍女人的电视剧。
虽然她也赚女人的钱。
但好过赚女人的钱、看不起女人,还背刺女人的那群男人。
江白鸽心里清楚得很,女性主义正在被当作一门火红的生意。
连老葛这样一个连女性主义是什么都说不清楚的中年男人,都想来分一杯羹,还要用这杯羹去捧红一个男明星。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女人来赚这个钱?
起码她们可以为更多女人提供工作岗位,给更多女人树立生活的榜样,告诉更多女孩:
女孩长大以后的归宿不是嫁人,也不是家庭,婚姻不是必选项,恋爱、性、男人也都不是。
它们可以有,但只能锦上添花,却不可越俎代庖。
我们应该有更多选择:不断探索自己真正的欲望,不断尝试真正想做的事,像个真正的人而非只是“被男人期待的女人”而活着,才是这辈子真正重要、值得的。
而不是让一群男人又多了一个吃女人的方式。
写作——其实也就是她的工作,能够让江白鸽从虚无主义的无力感中挣脱出来。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在她活着的时候,可能看不到什么结果。
但如果总想着“我看不到改变的”,她就什么都不会做,那现实不但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也会很痛苦。
这样的无力感与疫病席卷大地时大家的感受是共通的。
江白鸽把她写进了她的新小说里。
新小说就是她在o年初,疫病刚刚爆时候决定要写的那本。
但当时她只知道自己要写一群女性。
这群女性,她们来自不同的行业,却有着类似的目标:要夺取这场“战争”的胜利。
她搜集了很多素材,各行各业的、各种故事,不同的女性,她们的工作、生活,她们的得到、失去,她们的勇敢、坚韧与绝望。
但她不是写非虚构,所以还需要一根线,将这些素材串联起来,变成故事。
开头总是艰难的。
而且很多事情蜂拥而来:疾病、工作、剧本、杂七杂八的生活。
她必须强行按下某一个按键,将她与外部世界隔绝,完全进入到她的小说里,她才终于找到了那根线。
而这个原本模糊到只有“女性力量”四个字在闪闪光的构思,也逐渐具体成了“女性群像”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