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鸽有点尴尬: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很快,她决定像“普信男”学习——自信一点。
可当她想像他们一样反问出“你做这些不是为了我,还可能是为了谁呢”的时候,她说不出口了。
素质不允许。
有待降低。
莫松如也察觉到了忽然陷入沉默的气氛,突然大笑起来:“当然,我是受到你的启。”
善良的替江白鸽的自作多情挽回了一些情面。
但不多。
“能让你解开心结,当然是意外之喜。不过,我本来也是要做这个选题的……那天听你说了以后,我觉得很有感触。如果不是你,我就完了。可别人没有我这么幸运、遇见你,那怎么办?”
莫松如又闷了一口啤酒,语气也有些闷闷的:“总得做些什么吧……我记得你说的这句话,总得做些什么。那就看看自己能做什么。”
江白鸽不再接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非常温暖。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写作时遇到的那些郁结,如同被大雨冲刷过的地面,散去了。
吃完烧烤,喝完啤酒,她们手挽着手,晃晃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雨鞋踩在水坑里,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讲着没头没脑的话,偶尔大笑,偶尔咒骂,偶尔忽的哀叹一声,然后陷入沉默,但很快,又会出现新的话题。
那天晚上,江白鸽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
自从开始写小说,她的睡眠质量变得很魔幻:失眠,没有;但多梦。
每天夜里,她都会脱离了现实,漂浮到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里有枪林弹雨,有谋杀推理,有阴谋算计,有亡命狂奔,有浪漫爱情,也有人间百态……
可和莫松如吃完饭那天,她的睡梦中是一片轻盈的透明,没有人,也没有故事。
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生长。
七月底的时候,江白鸽去公司报道了。
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刚休完假回来,一派容光焕,但也有些倦怠——俗称,假后综合征。
因为公司总部不在安京,所以这边公司人不算多。
人事和行政都归在非业务部门,安排在一个办公室。负责人事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主任,另一个就是之前面试和江白鸽见过几次的那个姑娘。
姑娘名叫苏廷芝,大家都叫她苏苏。
苏苏脾气好,员工来找她办点什么事,能解决的她都会给解决。
江白鸽去上班第一天,就听苏苏的主任说,在苏苏来上班之前,公司的居住证资格一直没人弄,招人的时候别人一听不能开居住证明,就心凉了一大半。
还是苏苏来之后,忙前忙后跑了快一年,才把这件事解决了。
江白鸽笑着说:“那我还得感谢苏苏。”
外企和体制内不同,不爱叫姐啊哥啊的,不过非要让江白鸽取一个英文名,让她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