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咳嗽着,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叫人把顾淮喊来。
“当初你我母子多么要好,如今,怎么成了这样?你对我连问候的热情都没有了。”
顾淮叹了一声气,冷笑,“就这点冷漠,您都受不了了。那位程小姐对我可比这冷漠多了,您却还要我和她好?”
“要我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虞氏愣怔了一瞬,“我想问你为何如此待我?我是你的母亲啊。”
“看吧,您都觉得冷漠地对待一个人,都是对她有意见。”顾淮答非所问,“那位程小姐对我的意见也不小。”
“两个人不是一道人,您却还非要拉着我和她绑在一起。”
“可是,她也尽到了一个儿媳的本分啊。”虞氏为程迦瑶说话,她觉得她很好,是最优秀的儿媳。
“我难道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本分吗?怎么,这就叫您受不了了?”
母子俩不欢而散。
顾淮离开后,虞氏伸手抚摸上心口位置,只觉得心梗难受。
她缓缓倒在床上,眼泪一颗一颗掉,脚被汤婆子烫伤了都不知道。
她唯一的儿子,和她成了陌路人……
这个陌路人,怎么和她丈夫的相处方式一模一样?
他还总是拉迦瑶和他的关系做对比?
她的儿子和儿媳也是陌路人?
两个人一成亲,就成了陌路人,多么可怕啊。
她心疼她的儿媳。
她们的一生,都是被狐狸精害惨了啊。
顾淮回到房里把自己埋在被窝里,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见不到想见的人,他的心里很难受。
被母亲不理解就算了,她还要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她总是心疼程迦瑶让他体谅程迦瑶,却不曾体谅过他一丝,难道她不清楚和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有多痛苦吗?
她却要逼着他咽下这种痛苦。
望春庐。
林芊芊和刘庸陈径舟,以及刘庸的一众学生们热热闹闹地过除夕夜。
他的弟子太多,基本都是为官的。有几个每年过年都要和自己的老师一起过年,带着家中做的鸡鸭鱼肉的酒菜一起来。
还有人带着自己家中长子,引以为傲的儿子,携带礼物一起来向老师拜年。
林芊芊和刘母陈母从上午就开始包饺子,个个小饺子在案板上排成整齐有序的方阵。
两种馅料,猪肉大葱馅,和白菜豆腐馅的。
弟子学生们问候完刘庸,便来厨房向他的母亲请安。见到林芊芊相貌姣好身姿窈窕,眼前一亮,回去屋里便和其他人讨论起来,得知她是师父唯一的女弟子。
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饺子,一锅一锅煮出来,由林芊芊送上餐桌。
她为他们斟酒,添茶。
同时也现,本该是过年聚会也成了官员们相交结识的机会。
每当他们谈及政事,林芊芊便要借着倒酒的机会停留在一旁,认真聆听上一会,琢磨其中的用意。
她很羡慕,男人们能参加科举,能管理整个国家的大小事。
她也想参政,促进一些保护女子人身及财产规章制度的建设。可惜,没有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她现女子们能从业,参加社会劳动还不够,还得有法律的保障。
而法律,是保护她们的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