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没想到皇上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她笑着说,“皇上,世子自然是比不上皇上的儿子个个优秀,也不能完全否定世子吧,一个人有缺点,就有优点,天生我才必有用,有时候不能一概而论,孔子说因材施教,有教无类。”
“我喜欢世子,大概是因为他有一颗仁心,把我从青楼里解救出来。再就是,他没有嫌弃我的出身,他懂得反省,改过……”
林芊芊讲了一个她和顾淮生活中的小事,“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对我好。他为我买了一匹马,见到我亲自洗刷马,喂马,刚开始他有些嫌弃,后来和我一起喂马,洗马。我就感觉到他肯为我放下公子哥的身段,而变得平易近人。”
皇上疑惑地问,“喂马?洗马?这种事,怎么就打动了你的心?”
林芊芊解释,“这是最底层的劳动。正是千千万万个底层百姓做着洗马,放马,挑水劈柴,种地,这种最基础的劳动,我们国家才得以运行。”
“如果一个贵族没落了,他就得自己做仆人的活……而他没有经历那些,就愿意陪我做基础的劳动。这说明,他肯陪我吃苦,他愿意改变。”
之后林芊芊讲了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贵族和穷人被困在沙漠里的故事。
皇上听完,似乎有些领悟,“在困境中,金钱和权利没有用。而穷人的勤劳和生活常识反而能为他找到水源,这个时候贵族反而得仰仗穷人。”
林芊芊道,“没错。我喜欢世子也包含这一点,如果他将来打仗,或者是做官,一定能和手下的人一起吃苦耐劳,这样的人做领导也会得人心。”
皇帝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很大,他嘴唇上的黑胡子动了动,忽然道,“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侯爷为什么深得人心,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和士兵同吃同住,从不把自己当一个王侯……”
“这顾淮还是有些像他爹的。”
林芊芊听完,道,“侯爷不愧是侯爷,听皇上你说完,我更喜欢侯爷这样的大英雄了。”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开国元帅曾经和士兵们一起吃苦打仗,正是那样的先烈,才把所有无产阶级凝聚在一起。
这样和士兵不分贵贱的领袖,能把所有人团结到一起。
皇帝突然道,“也是,顾淮还年轻,他还需要历练,说不定真能和他爹一样。”
安乐不同意皇上的看法,“他是个废柴,是个草包。历练有什么用?顽石就是顽石。”
林芊芊说,“玉不琢不成器。有时候一块好玉能雕出来,还得看机缘。”
“这人成才,很像赌石。有时候,你看不上的,被别人买走了,别人反而开出来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有时候,你喜欢的满心期待的,里面就偏不是好材料,看运气呢。”
太后接过林芊芊的话说,“这嫁人也是一样,别人不看好的,反而恩恩爱爱。别人看好的,还越过越糟。”
从太后的寿安宫回去,端坐到御书房里,皇帝对身旁的秉笔太监说,“你把吏部拟好的官员名册拿出来给我念念。”
“是,陛下。”
等太监一个个念完,皇上嘀咕道,“我也是昏了头,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小的奴婢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又问太监,“顾淮分的什么职位?是文官还是武官?”
如果不是今天在太后那儿闲聊提起来这个人,他打算把他随便放到一个位置,和那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一样,慢慢忘了,大约一辈子不会受到重用。
那个女子的这番话,突然让他心里又升起了希冀。那是基于平阳候的出色,才开始赌这个世子内里到底是草包,还是块宝玉。
总之,先观察看看吧,如果成才,对他的江山社稷也是一份助力。
至于为什么因为她一番话,而动了念头。大概是那一件一起洗马的小事。
就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变了他对顾淮的看法,他的确有一颗与众不同的仁心,这一点和平阳候一模一样。
听林芊芊说了这么多,安乐说,“我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竟然把那个世子夸得这么好。在我看来,他一点都比不上我二哥的。”
“我二哥,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那个世子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那位程小姐家里还偏偏嫁给他做正妻,什么好眼光啊。”
“我看她好像也看不上世子,要是其他做妻子的,怕是眼巴巴地往丈夫跟前凑,她倒是听家里人嫁过去的。”
说到这里,太后的八卦心又起来了,问林芊芊,“她当真和世子没有圆房吗?”
林芊芊点头,“应该是的。”
太后道,“女子活在这世上,靠的就是男人。我看那世子夫人比你还特立独行,你都知道要获得男人喜欢,她偏是一点都不过来伺候自己的丈夫。不过是丈夫有了妾室,夫妻之间怎么就像是有了隔阂一样,哪家不是这样?皇后还要和各个嫔妃从皇上那儿争宠呢,她像是有点孤傲清高,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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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说,“外界都说世子宠爱妾室,冷落正妻,都可怜妻子。可是正妻就是正妻,妾怎么可能撼动一个正室的位置?她要想和世子恩恩爱爱,有的是法子获得世子的心。她不主动争取,冷着世子,世子宠爱别人,倒是成了宠妾灭妻?”
太后道,“宠妾倒也算不上宠吧,这不一个又一个妾进门吗?哪里是独宠?灭妻?哪里灭妻了?妻子不好好侍奉丈夫,全家还好吃好喝地以礼伺候,偏向着她,把管家权利都交给她。男人就是想宠谁就宠谁,谁有本事拿住他的心,他就喜欢谁,后宫如此,后宅也如此。”
“总不能占了正妻的名头,忘记了履行自己的义务吧,妻子不就是为丈夫服务的?她不和世子圆房,怎么能算是履行了自己的妻子义务?”
“她也是傻的,你不和男人睡,他肯定找别人睡了。找别人睡了,睡出感情了,这不就把自己晾到一边吗?我看,是她不会争取。”
安乐单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脑袋说,“是不会争取,还是不想争取?反正我不同情她,路是她选的,嫁进侯府也是她同意的,没有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她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