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敬黑色液体入腹,即有一股冷冽之气凝冻全身。好在他手中握着一枚阳元石,精纯至极的阳元力顺着指尖不断进入经脉,对黑色液体进行冲刷。
数息之后,便生出一缕银灰色气体,钻入丹田之中,潜藏于如金液一般的厚土之力中,一动不动。
此后每过数息,都会产生一缕银灰色气体。不多久,整个丹田之中,在暗金色光芒中显现出道道银灰色光芒来。这些光芒并没有融入丹田金液中,只是附着其上。
约莫数日之后,丹田中散耀目的银芒,所有积累下来的银灰色气体,凝结成一个银色小球,顺着胸前的经脉,一路畅通无阻地越过中庭,直冲泥丸,往那脑中的无尽虚空一撞。
就见一道光亮闪过,一种玄而又玄的莫名之物从虚空中生了出来,它似隐似显、似存似灭,似微小、又似广大。
在明灭之中,这莫名之物突然闪耀起来,如同一轮烈日,将耀眼的光芒射遍整个泥丸,尔后延伸至中庭,最后到达丹田。
经此一照,中庭立时扩展了数倍,大量厚土之力从各处经脉和丹田中涌入,对肉身进行一番洗炼。
经此一照,丹田金液立时凝练了一倍,原本充盈欲溢的丹田立时空了一半之多。
厚土之力生质的变化,暗金之中带着若隐若现的紫色,显出几分玄晦的气息来。厚土化生功毫无阻碍、自然而然地突破至第二层。
这一照,似乎极长,但又很短,只在一息之间,便完全敛去。泥丸宫中那莫名之物,再度恢复似明似灭之状态。
这一息好似数十年那么长久,不知多少念头转了来又消了去。
张元敬终于从定中醒转过来,他双眼一睁,眼中神华内蕴,灵性流转,却与之前截然两样。
此一息,正是破关斩隘、突破窠臼的一息,正是灵明初动、阴神立定的一息,正是打破束缚、登临大道的一息。
自此,金丹大道已是摆在眼前,再无任何阻碍,只需做得几十年水磨功夫,便可水到渠成地进阶结丹之境。
他的寿元之危,随之消除。
张元敬在他二百三十六岁之时,终于进入假丹之境,再延性命,续攀大道。
他长身而起,心中有如脱去一层束缚,脑中愈加清明,一时间回想起过往无数经历,原来只是浑浑噩噩的承受,现在却都变得无比清晰、丰满,许多细节都自行显现出来,瞬间明白了很多因与果、源与流,悟明了很多原本只觉似是而非的道理。
他转目看向仲必行,其人仍在打坐运功,当是未曾突破。仲必行受了重创,肉身受损,修为缺漏,怕是要很长时间修复根基。
他又去察看厚土化育鼎,此鼎还在吞噬玄阴王草中的乳白色气体和阳元石、阳元晶中的阳元力。
“站起作甚!玄阴果汁液与阳元石都只消耗小半,把剩余的炼化,足够入结丹了。还不快打坐练功,休要浪费了老爷我给你的机缘!”厚土化育鼎的声音猛地在他耳边响起,高亢尖利,显得十分不悦。
张元敬闻言,内视腹中,果然那黑色液体尚存许多,而手中的阳元石仍在源源不断散逸出阳元力,连忙盘膝坐下,继续引导阳元力去炼化玄阴果汁液。
此时他已是凝练出了灵神,炼化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新产生的银灰色气体并不在丹田中停留,而是直冲泥丸,汇入那若明若灭的灵神之中。
尔后,一点亮光燃起,再次照遍泥丸、中庭与丹田,泥丸宫的空间增加倍余,而中庭与丹田的灵力则更加凝练。
不知过了多少十日,感觉体内法力充盈,气意与神魂益契合,不禁想起自己修炼竟一直没有使用灵植,实在是太浪费了,连忙把炼制筑基丹的三种主药拿在手中,以此行功。
在灵神与法力的双重快进步中,张元敬无喜无悲,彻底进入忘我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灵神壮大了许多,越过那若明若灭的阶段,变成珍珠大小的一点光团,游荡于泥丸宫无尽虚空之中,他丹田中暗金染紫的厚土之力已经粘稠得如淤泥一般。
此时,腹中的玄阴果与手中阳元石都已经完全炼化。他明白,已经到了结丹的最后一步——起灵神之火、煅金液成丹。
厚土化育鼎曾与他说过,假丹修士煅烧金丹时,若是急于求成,不能把控火候,一味催灵神之火去烧丹,会导致灵神消耗过大。
神虚则意散,意散则心乱,心乱则邪念丛生,由此反而生出很多危险来,其中最严重的便是产生心魔、法力失控。修真界假丹修士因心魔而致根基损伤、甚至陨落的,也并非没有。
不过,火候究竟怎么控制,厚土化育鼎也说不明白,因为它只是一件灵兵,根本没有结丹的经验。
张元敬心想,无论如何,慢一点总是不会错。结果,烧来烧去,烧了年余时间,灵神都疲敝了,离那内丹成形,仍差了不少火候。
心中不觉有些急躁,遂不顾灵神虚弱,强行催灵神之火,如此又煅烧了月余,灵神变得萎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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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正是要控一控节奏,调整一下情绪,再行冲击才对。
可张元敬哪里有这个经验,他本就是听了厚土化育鼎之言,要自假丹一气进入结丹初期,只觉若不能一蹴而就,那以后只会更难,甚至再无结丹之希望。
这当然是一种虚妄之念。只是,一旦产生出来,便成为一种执念,让他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