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国被捆住后,终于意识到他的错。
他不应该在农场大门口打李玉贞,应该把李玉贞拉到野地里打一顿。
那时候,就是把李玉贞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里,是李玉贞她们的地盘。
他转了转眼珠:“兄弟,这丫头不听话,我是被气晕了头。你们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捆着我算啥?我又没犯法。”
“李振国,你好厉害,打人都打到我们农场来了。”
突然一声清冷冷的嗓音响起来。
是欧允棠到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脸色冰寒,一双明亮的眼睛,冷漠地扫过来。
王嫂扶着她,突然看到李玉贞:“玉贞,天杀的,我的亲娘啊。玉贞,这,这是他打的?”
李玉贞看到欧允棠和王嫂,如同见到亲人,那股子憋着的劲儿,突然松散了。
就像一个气球,本来鼓鼓的,结果被戳破,那股气,一下就没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欧允棠身边,抽抽噎噎地,哭了。
一开始还是小声地哭。
眼泪是无声地往下掉。
肩膀一耸一耸的,脑袋靠在王嫂肩膀上。
半大的姑娘,个子已经长得老高了。
哭到后面,越哭越委屈,嗓门也大起来。
不再藏着,不再压抑着。
王嫂心疼得要命,一眼看到李玉贞的手。
手背上,被抽打得红一片紫一片的。
这得多疼啊!
李振国看到欧允棠,挤出来一个笑容:“妹子,我可认出你来了。你是那个给我们钱的姑娘。你还捡了我的邮票,对不对?”
“我也不是故意打玉贞的。她不听话,我打她是为了她好。我得教她怎么做人……”
欧允棠闭了闭眼睛。
这些被欺辱的女孩儿,和原主一样,都是不被重视的,都像是待宰的羔羊,任凭那些歹毒的长辈,惯着疼爱之名,从道德的高度上加以捆绑,给自己带来利益,方便自己喝血。
李玉贞强忍住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片红色的碎纸给欧允棠看:“小欧姐…邮票…都被、被他撕了。”
“我才打的他。”
“小欧姐,我的、我的邮票,被他撕了,都被撕了。”
“呜呜,我的邮票……”
欧允棠气坏了。
这是她给李玉贞的,将来李玉贞就能靠着这个过富足的下半生。
现在,都没了。
都被撕碎了。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冲得她晃了晃。
王嫂吓得立刻扶住她:“妹子,妹子,你咋啦?”
一只大手护住她的腰,如铁一样坚固。
是莫悍山到了。
看到欧允棠脸色白,莫悍山抱起来她就往家走。
欧允棠在他暖暖的胸口那儿靠了一会儿,那股眩晕才消失了。
“悍山,我没事了。”
莫悍山脚下不停:“这事儿你不用管。先回家养着。孕妇不能操心。”
他很不愉快,压低嗓门:“谁都没我儿子重要。”
欧允棠点了点他的胸口:“知道啦。别生气啦。”
莫悍山:“明天去县里检查一下身体,也该体检了。”
他虽然语气平静,可急促的喘气声,暴露了他的紧张和担忧。
等进了家门,莫悍山交代欧允棠:“你乖乖在家听收音机,别出门。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关上了大门。
吧嗒
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