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思年亲领凤字营断后,你一兵一卒都没有动,这就撤回来了?”
朔风城内,申屠瀚面色紧凝,语气有些不满。
本来是让蓝底银狼旗先行一步,咬住凉军,然后大军陆续出城,结果现在几支主力骑军基本上都动员完毕了,没等出城,铁勒风反而自己回来了。
“是,殿下。”
铁勒风老老实实地答道:
“末将以为凉军动作太过诡异,顾思年身为凉军主帅,岂会以身犯险?两翼必有伏兵藏身!若是我军贸然开战,定然会被凉军拖住,到时候万一伏兵杀出,有损兵折将的风险。
末将为求稳妥,只得先行撤退。”
“铁将军,你这番说辞听起来有理,但未免有怯战的嫌疑吧?
我大燕的铁骑,在关外与凉军野战岂能不战自退?
就算凉军真有伏兵,你蓝底银狼旗足有一万五千之众,怎么样都能坚持到大军抵达战场。”
申屠瀚的话语中满是责怪之意,毕竟此战由他主导,若是打赢了将消息传回皇帐,多少也能在父皇面前长脸,更显得是申屠景炎无能。
被微微训斥了一通,铁勒风也不敢还嘴,只能极为隐晦地看了申屠景炎一眼,他撤退也算是申屠景炎给了暗示的,不然自己多少要和凉军打上一场。
“皇兄,铁将军做事沉稳,并无不妥。”
申屠景炎心领神会的打起了圆场:
“二哥没有与凉军交过手,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的狡猾奸诈,顾思年一人断后,没有伏兵就怪了。”
申屠瀚眯着眼,冷声问道:
“听七弟的意思,就这么白白放凉军走了?
若真的只有一支凤字营断后,咱们不就白白错失了天赐良机?”
申屠瀚的眼珠子轱辘直转,他知道申屠景炎一定会出来求情,借此拉拢人心。
铁勒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主力虽撤,但末将留下了部分斥候紧盯凤字营的动向,一有消息会马上传回来的。”
“行吧,那就等等吧。”
既然大军已经撤回来了,申屠瀚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但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让各军士卒保持戒备,随时准备出兵!”
“诺!”
没等多久,铁勒风留下的斥候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朔风城,带回了凉军的最新动向。
还是那名黑脸的斥候,抱拳沉声道:
“启禀殿下,我军主力离开之后,凤字营立刻就掉头南返,追上了身后赶路的先登营,两军合兵一处,向朔州城一线急行军。
沿途丢弃了不少军旗兵器,看样子撤得十分匆忙。”
“两翼呢,有没有发现伏兵?”
“没有,两翼空空荡荡,并无一兵一卒。”
申屠瀚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都听到了吧?没有伏兵!这是凉军的疑兵之计!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凉军主力一定正在加速南撤,顾思年带着凤字营断后就是想扰乱我们的视线,让咱们误以为有重兵埋伏于四周。
这叫什么,这叫空城计啊,虚张声势!
铁将军,你错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铁勒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主要是被凉军埋伏的怕了,再加上申屠景炎有言在先,这才毫不犹豫地撤军,鬼知道顾思年真敢带着一营兵马断后?
若早知道这个情况,他就算把自己的命搭上也要把顾思年给乱刀砍死。
“皇兄,事已至此,责怪也没有用,况且铁将军也是为全军的安危着想,并没有错。”
申屠景炎沉声道:
“咱们还是考虑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考虑?现在还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