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关的攻城战已经来到了第二十一天,绣着“凉”字的边军大旗始终高悬在城头。
但从城内的弓弩用尽之后,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对守军来说都极为难熬。
因为燕军可以相当轻松地爬上城墙,接着与凉军展开肉搏,伤亡比之前要大得多。
时不时就有燕军爬上城头,与凉军近身砍杀,双方都杀红了眼,浑身血迹也无一人后撤。
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看谁能撑住这最后一口气。
拓跋烈今日更是亲临一线观战,从紧皱的眉头中可以看出他对攻城的进展并不满意:
“怎么搞的,之前你们说凉军的强弓硬弩杀伤力巨大,攻城步卒损失惨重也就罢了。
那现在呢?
他们的雨箭早已用完,你们还是啃不下城头怎么解释?”
身后那些将军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人壮着胆子回话道:
“将军,那些凉军简直不是人,都是疯子,咱们攻上城头的步卒一次次被打退,死了很多人。
末将麾下两名千户、十三个百户全都战死。
实在是攻不上去……”
凉军在死战,燕军也不容易啊。
“一群废物!
陛下养你们这么多年,平日里耀武扬威,真遇到硬仗了只会叫屈?
饭桶!”
拓跋烈罕见的暴怒,破口大骂。要知道带兵这么多年,他一向以沉稳著称,很少失态。
只因为天狼关战局太过重要,影响整个幽州乃至北荒的局面。
一群武将是一骂一个不吭声,都是拓跋烈一手带出来的武将,谁敢反驳半个字?
不过他们确实憋屈,明明已经打得很卖力了,不少将领都亲自提着刀去攻城,就是攻不下能怎么办?
“咳咳,将军息怒。”
唯一不算下属的拉图罕打起了圆场:
“诸位将军拼死杀敌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破城在即,还是该以激励士气为主。”
拓跋烈努了努嘴,没有再骂,毕竟拉图罕的面子是要给的。
拉图罕犹豫一会儿之后轻声问道:
“距离殿下限定的破城日期还有些时日,以天狼关目前的防守力量来看,完全来得及在殿下给的日期之前破城。
再说了,幽州城城高墙坚,数万大军拒城坚守,守个一年半载没问题的,咱们早一天晚一天破城无伤大雅。
将军何故如此着急?”
“因为我觉得幽州城守不到一年半载,甚至可能连几天都守不住了。”
拓跋烈的一句话让拉图罕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将,将军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凉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幽州城吧?”
“那你想想,为何围攻天狼关至今,他们一兵一卒的援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