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担任春闱主考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可能徇私舞弊呢?
儿臣觉得,此事应该详查。或许是底下有人作弊也说不准。”
实际上这个冯力中榜还真不是太子指使的,他也不是东宫门客。
南平伯纯粹是靠自己的门路找上了崔敦礼,私下达成了密谋。
尘洛昭很清楚,冯力现在成了陛下的眼中钉,绝对经不起查,眼下只能想办法保住崔敦礼了。
尘尧没有说话,一直在皱眉沉思,毕竟崔敦礼也在朝堂效力这么多年了,一直中规中矩,他真敢做这种事吗?
见陛下有松动之意,尘洛昭再度开口:
“父皇,儿臣以为定是有考生考得不尽如人意才故意带头闹事。
就算有舞弊的可能,也绝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或许可以先派官府衙役驱散闹事的考生,再派人暗中详查,待弄清楚问回事之后再行定夺。
总不能一有人闹事,就处理一位六部尚书吧?”
“唔。好像有些道理。”
尘尧微微点头,但他并不太认可派衙役去驱散考生这个方案。
跪在地上的崔敦礼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啊,太子简直就是救星,硬生生要把自己保下来。
感人啊。
刚刚还不敢动的他现在分外感动。
就在这时,一名近侍急匆匆地步入大殿,来到了高渝身边低语了几句。
高渝的脸色剧变,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还极为隐晦地瞟了一眼崔敦礼。
“又出什么事了?”
高渝隐晦的眼神被皇帝陛下尽收眼底,他一猜就知道一定又与会试乃至崔敦礼有关。
高渝几步向前,伏低了身子,准备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
尘尧面无表情地喝道:
“这是国事,让大家一起听听,无妨。”
高渝只好苦着脸开口道:
“春闱考生堵在京兆府外久等无果,有些愤怒的考生转头去了南平伯府,强行冲开了冯家府邸的大门。
然后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考生围殴了南平伯父子二人,活生生,活生生把冯力给打死了。”
“什么!”
太子当先怒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强闯伯爵府邸,还打死了人。这些人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朝廷!
父皇,儿臣提议,立刻将这些犯罪之人捉拿归案!”
“急什么。”
尘尧挥了挥手:“高渝,你把话说完。”
“咳咳,在众人围殴冯家父子二人的时候,南平伯亲口承认他花了两万两白银贿赂崔大人,让冯力中榜。
现在考生抓住了南平伯,要拿他游街示众,消息正在城中扩散。”
御书房内瞬间寂静无声,崔敦礼的身子猛地一直,然后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太子爷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自己在这费劲吧啦的保人,合着那边已经招供了。
“好,好啊!”
尘尧冷笑道:
“崔大人,你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喊冤吗?不是一口一个为朕效命、为国举贤吗?
现在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