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正如游康所言,好戏才刚刚开始。
西北、东北两支骑军刚刚停稳没多久,东南面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飘逸悠扬,既比白羽营低沉一些、又没有陷阵营那么厚重。
同样的黑甲,不一样的军旗。
黑色为底的旗面上只绣着一个字:
“北!”
琅州,望北营。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扩编,外加北荒流民源源不断的进入琅州,如今的望北营几乎清一色的北荒籍士卒,他们无不对燕军恨之入骨,那股怨恨甚至远超边关百姓。
当初顾思年就说过,北荒之地的兵源甚好,因为能从北荒逃过来的人,本身就已经在鬼门关前摸爬滚打了好几圈,等他们跨上战马、走上战场,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望北营两千余将士勒住缰绳,无数杆长矛纷纷望北而举,只待吞噬燕军的性命。
安建与谢连山两将并肩而立,眼神中那叫一个杀气汹汹啊~
“咚咚!”
“咚咚咚!”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战鼓声终于响彻到了最高峰,震得人耳膜发颤。
“轰隆隆~”
滚滚银甲宛如浪涛拍岸,一重又一重,跃出天际。
放眼整个琅州卫,还有哪一支军伍有资格穿戴银甲?
唯有:
凤字营!
整整三千骑,居高临下,俯视盆地中的三万燕军。
一个月前,凤字营就身处盆地之中,苦战数日,损兵无数,差点全军覆没。
如今的凤字营除了千余人是幸存的老兵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从顾思年亲卫、左右骑军等琅州卫各营中抽调来的。
不需要顾思年的军令,各营主将几乎都拿出了手中最能打的精锐并入凤字营,帮助这支骑军第一时间恢复战斗力。
也就是说其他各营此刻都不满三千兵马,但凤字营是齐装满员的三千悍卒。
前排那千余老兵看着熟悉的盆地、熟悉的战场、熟悉的燕军,一个个眼眶血红,满脸杀意。
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同袍、那么多并肩作战的战友,都把命永远的留在了这。
幸存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们比死去的兄弟更能打,只不过是那些人把命换给了他们。
后面那两千骑更不提了,说是从其他各营抽调来的,实际上琅州卫大部分主力骑军都是当初从凤字营中分化出去的,同气连枝。自从凤字营上一战损失惨重之后他们就摩拳擦掌,恨不得早日替死去的同袍报仇。
那面“顾”字帅旗高举军前,整片盆地都为之一静。
报仇的时候到了!
四面八方都有凉军精骑出现,刚刚好占住了风蚀谷的所有出入口,就算燕军反应再慢也该明白自己被凉军包围了。
“凤字营、望北营、陷阵营、白羽营、右骑军。”
申屠景炎满脸阴沉,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些名字:
“好,好好!
本殿领兵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碰见有人想要围歼我大燕三万铁骑。
真以为打了几场小胜仗,出了点名气,就可以视我燕军为废物?”
就算琅州卫这几营主力再能打,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万人,可自己麾下有三万大军!申屠景炎不明白顾思年哪来的胆子主动包围自己。
就不怕崩掉满嘴牙?
毕竟是大燕的七皇子,这种场面没有吓倒申屠景炎,反而激发出他心底无穷的怒火与战意。
“百里。”
申屠景炎面无表情的说道:
“接下来的仗,就你来指挥吧。”
“诺!”
这一次百里曦的眼神远没有以前那种悠闲自得,而是无比凝重的看向远处那面“顾”字帅旗。
他知道这会是无比惨烈的一战。
帅旗之下,顾思年缓步向前,感受着战鼓轰鸣、寒风呼啸,轻声喃喃:
“我来了,我来替你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