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函荆关,雷声在众人耳边轰鸣,漫天的大雨丝毫不见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密。
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打在屋檐上,淅淅沥沥又清脆无比。
雨势太大,导致城头那些用来照明的火把全灭了,整座函荆关都黑漆嘛乌。
值守城头的军卒可算是倒了大霉,全变成了落汤鸡,哪怕躲在屋檐下也没用。
顾思年站在窗边轻笑道:
“今日这雨看来是不打算停了,算算时间燕军应该正好回到军营,他们可是遭了大罪。”
申屠景炎这种地位的人自然有华盖遮顶,下不下雨的无所谓,可那些寻常的大头兵只能在泥泞的土地中步履蹒跚。
“这个申屠景炎出师不利啊~”
褚北瞻漫不经心的说道:
“援军未到又是盛夏时节,本不是大战良机,但他急于开战想必是要一扫之前三场败仗的阴霾,同时也树立一下皇子的威严。
没想到白白搭上了几千将士的命,还挨了一场大雨,狼狈不堪。
此刻的申屠景炎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将军,褚兄,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顾思年与褚北瞻面带笑意,但第五南山的脸上却有一丝忧虑。
两人一愣:
“哪儿不对劲?”
第五南山有条不紊的说道:
“就像刚刚褚兄说的,申屠景炎在最不适合开战的时候给我们下了战术,甚至将战场选在了函荆关外。
三万燕军浩浩荡荡的杀过来,雄鹰皇旗翱翔半空,这么大阵仗,他们就这么吃了场败仗灰头土脸地走了?
换做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吧~更何况是皇子。”
两人默然,眼神出现了些许变化,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
“再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
今日燕军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是被动还击,见招拆招。
假如换做你们是申屠翼,皇子亲自督战,怎么着也该准备两招妙计打一场漂亮仗才对。
可申屠翼没有,更像是为了战而战。”
“说得对!”
顾思年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太笨拙了,燕军的反应太笨拙!”
最近凉军连战连捷,怕是有不少人忘了对面的北燕有多么可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褚北瞻随即说道:
“感觉北燕是想把咱们的大军拖在函荆关外啊!”
三人目光一震,同时疾步走到了地图面前,注目沉思。
顾思年沉声道:
“这次北燕出动了三万兵马,申屠翼南征,麾下拥兵五万,最近一连串的大战下来他们折损了近万兵马,但凉幽朔三地应该会源源不断的补充兵源才对。
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一万燕军并未出现在战场。
他们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