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乒乓~”
“咣当咣当。”
靠近函荆关北城墙的位置,数以百计的琅州卫军卒正在卖力地挥动着镐锤、钉耙,修缮那些破损的城墙,忙得热火朝天,城墙角落处还遗留着一些燕军的军械以及大火焚烧造成的黑色灰烬。
那一夜北燕大军攻入城内,战斗极为惨烈,近万守军在一天一夜内几乎被燕人屠杀殆尽,两名还算骁勇的一营主将全都死在了守城战中,只有少部分人从南城门逃离。
若不是晨风带着兵马拼死突击,趁着燕军立足未稳发起反攻,今日这座函荆关早已插上了燕军的军旗,指不定数以万计的北燕大马已经踏进了雍州内地。
在阳光下挥汗如雨劳作的军卒们心里既带着对战死同袍的敬意,又带着满满的怨气。
堂堂琅州卫的边军将士,跋涉上百里过来抵御燕贼,结果却在这修城墙,要命的是城头上的雍州卫军卒都在怡然自得的看戏,眼神中怎么看都带着嘲笑,你说换做谁能受得了。
城墙边上,游康与秦熙两位指挥佥事耷拉着脑袋,旁边的蒙厉挥舞着拳头,唾沫星子直喷:
“他妈的,这算什么事?老子在琅州何时受过这种气?
这个庞鞠政,摆明了就是在整我们,狗贼,别落到老子手上,什么北境司左司监,真要把我惹毛了,一刀就送他去见阎王,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行了,你少说几句。”
秦熙皱着眉头道:
“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别把大哥拖下水,咱们忍一忍,总归有仗要打。”
“妈的,憋屈死了!”
蒙厉满心不甘,又发了几句牢骚:
“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前几日议事的时候我就把他从主位上揪下来,给他两个大耳光,扇得他找不到家!”
“噗嗤~”
游康差点没笑出声:
“得得得,知道你厉害,别说了,等以后你的官阶比他高了,想怎么扇怎么扇!”
“那是!”
“哒哒哒~”
几人只能苦中作乐,开几句玩笑,没聊一会儿就有一队骑卒从远处的城门口疾驰而入,然后一个拐弯就冲着秦熙他们来了。
秦熙他们立马就收起了笑容,冷着脸注视这群人,他们看得真切,领头的一个是雍州卫副总兵赵泽天,一个是指挥佥事黄浩,都是屠震的心腹,后面那些骑卒的马背上各挂着一个人头,鲜血淋漓。
“吁~”
赵泽天故意在秦熙等人面前勒住了缰绳,笑道:
“呦,这不是秦将军、游将军吗,好巧。”
“见过赵将军。”
秦熙虽然满心不喜欢这个家伙,但还是行了个礼:
“赵将军这是外出了?”
“害,去了一趟左函军镇。”
赵泽天得意的指了指马背上的人头:
“半路上遇到一队燕军的游骑,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十几号人就敢逼近我雍州防线,顺手就给他们宰了。
唉,一点也不痛快,十几颗人头还不够本将军塞牙缝的,等哪天燕军大举来袭,本将军定教他们见识一下雍州卫的厉害。”
嘴上说着不痛快,赵泽天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秦熙的面皮抖了抖,强行附和了几句:
“赵将军好生威武,佩服。”
“哈哈哈,哪里哪里。”
赵泽天摆了摆手,随即故作疑惑道:
“两位将军这是在干嘛?不就修个墙吗,难道还需要你们两位亲自盯着?没必要没必要,这种鸡毛蒜皮点大的小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了。”
那位指挥佥事黄浩讥笑道:
“将军,人家这是庞大人交代的军务,肯定得好好干啊。
修缮城墙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了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
“哈哈哈!”
一群骑兵哄笑出声,气得秦熙与游康面色铁青,这分明就是来羞辱他们的。
蒙厉可一点也不惯着他们,抓住了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马鞭,突然往黄浩那匹战马侧面的地上狠狠一抽:
“啪!”
“嘶嘶~”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