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缩在她爹身旁,美眸中有异彩闪动,几乎快压不住内心的喜悦了。
苏晏清与柳尘烟自然也来了,看到这场面时苏晏清目瞪口呆:
“这,这是整个琅州的百姓都来了吗?
知道的是顾思年凯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驾到呢。”
“噗嗤~”
柳尘烟直接被逗笑了:
“苏公子,你还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啊~”
这句话可是拿顾思年在类比皇帝了,大不敬之罪!
“嘿嘿,别人又听不到,无妨无妨。”
苏晏清眼珠子滴溜一转,四处张望,还是有点怕的。
“这可不一定噢,小女子我可是听到了。”
柳尘烟打趣道:
“待会儿我就官府首告,那苏公子的人头换点赏银。”
苏晏清挠了挠头,咧嘴一笑:
“我这颗人头还不够安春阁一壶酒呢,行了行了,咱们就耐心等着吧。”
城内城外,数不清的老百姓翘首以望,叽叽喳喳个不停。
“来了来了!”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官道尽头。
也就是这一刹那,本该冲天而起的欢呼声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错,是凯旋之师回来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行军队列正迈步而来。
但大军最前方高举着一面面白旗,马车之上满载棺椁,全都用白布遮盖。
白旗之多,不下千面。
瑟瑟寒风,白旗招展。
所有人的心脏都狠狠一颤,眼红泛红。
高居城头的慕晨沉慕大人嗓音一下子变得沙哑:
“这,这都是我琅州战死的儿郎吗~”
慕清欢脸上的喜悦也消失不见,死死得攥紧爹的衣角。
她的男人活着,可又有多少男儿战死疆场?
老百姓们明白,胜利是用数不清的人命换来的。
顾思年策马军中,缓缓前行,身后是凤字营、望北营、陷阵营、先登营。
一名名悍卒目光冷厉、一匹匹战马稳步前踏,军阵中没有半点杂声,一股肃穆冲天而起。
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将士,要护着战死的同袍归家。
琅州卫士卒,尽穿黑甲,与那片雪白的旗帜互相混合,交相辉映。
肃穆中带着沉重。
胜利中掺杂哀伤~
人群中渐渐有人落泪,因为他们的丈夫、儿子也在军中。
或许,或许已经战死沙场。
最后,大军终于停在了人潮面前,因为顾思年看到了一位老妇。
一位已经双目失明的老妇人。
陈凌的老母亲。
顾思年翻身下马,一步步的走向了老人。
全军依旧鸦雀无声。
老人瞎了眼,但听得出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急着问道:
“怎么了?顾将军还没到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身旁的几名乡邻没有吱声,因为顾思年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